桑芷萱睡得晚,起的却早。
还不到七点,生物钟准时让她醒来。
在床上平躺了得有半刻钟,昨晚的记忆一一闪过脑海,好像两人拥抱时,桑行雪最后拍了下她的口袋。
“一般拥抱时,要么拍背要么拍肩膀,她为什么会拍我口袋?”
“难道说?”
桑芷萱再也躺不住,一骨碌爬起身,也不忙着刷牙洗脸,光脚靠近挂衣架,忙不迭去掏风衣口袋。
半张纸条被掏出,并且缓缓展开,窗外旭日东升,和暖的阳光投射进来,让眼前的视线更加明朗。
短短十六字的心法,桑芷萱足足盯了半个小时,眼睛眨也不眨。
“桑行雪,你够狠!”
桑芷萱咬牙切齿,不知是该庆幸她这会儿的好运气,还是为上辈子苦守两代人的老父与自己鸣不平。
桑行雪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既想和过去切割,又想让霹雳拳继续传承下去。
但她也清楚这两者并不可兼得,于是乎,她自作聪明将功法里最核心的十六个字拿掉。
没有这一段,功法难以大成,便不会引起老家伙注目,而霹雳拳也得以传承下去。
可是,正因为如此,桑父一辈子无所成就,桑芷萱也不过泛泛,他们桑家高不成低不就,成了夹在中间的尴尬人。
古武圈子看不起他们,回到普通人中间又不适应,她父亲到死都在遗憾,就连双目都难以闭上。
纸条被重重捂在胸口,桑芷萱泪眼婆娑,仰面哭的无声无息。
心里的委屈如山如海,山崩地裂,海水倒灌,形同末世沧桑。
桑芷萱低低呢喃:“父亲,女儿答应你的做到了!”
老父死不瞑目,是她跪在灵前三叩首,发下重誓,这才哄得他安心入黄泉地府。
“您放心,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定会补全功法,让霹雳拳重归古武圈子。
若不然,便让霹雳拳随着我入土,还桑家后人一个平安稳定的未来。”
想到过往,桑芷萱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对着那轮太阳,她重重叩头,“此愿已了,您放心去投胎吧!”
正情绪大动,忽然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摸上她的脸颊,小身子随即趴了过来,压住她整条胳膊。
“妈~妈~”
“宁翌!”桑芷萱紧紧抱住儿子,将哭花的脸埋在他瘦小的肩膀上。
“妈妈有些难过,又有些欣慰,总之我现在的感觉好复杂呀,你肯定是不会理解的!”
小小人虽然不懂,但他暖啊,窝在妈妈怀里,小嘴一直亲来亲去,亲的口水乱滴,糊了亲妈一脸。
“小破孩!埋汰孩子!”
桑芷萱悲伤全消,颇为嫌弃的将孩子给撕扯开,往床上一放,面无表情跑去浴室洗漱。
给自己和孩子都收拾干净,揣上出门,宁圭哈欠连天凑过来抱侄子。
桑芷萱见他这副模样,眉头微挑:“你干嘛?昨晚做贼去了?”
小少年空虚地摇头:“啊~一言难尽呀!”
“那就多说两句,我听听看。”
宁圭一脑袋拱侄子腹部上,发出小奶狗般的呜咽声,就跟一只团团乱转的狗崽似的,烦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