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比较不幸的是下雪了,跟天上装个下雪机似的,不带停的往下倒,积雪厚有半人高,一脚踩下去半天拔不出来。
宁屺观察半晌,默默转回屋里,逮着那只羊继续薅羊毛。
黑七也是不长教训,多嘴说话:“下这么大雪,你们确定今天走得成?”
“唉,那也没办法,这鬼天气下下停停的,我也不能等到祂下过瘾再走吧。”
宁屺摸出根烟点燃,慢慢抽着:“所以这事吧,还得劳烦黑七哥你,能者多劳,哥哥先辛苦着,等以后你侄子给你打酒喝。”
黑七“啧”了声,懒得理会某些人画的大饼,不靠谱的玩意,明明是他的债,偏要一竿子支给自己还未出世的侄儿。
“你儿子有你这么个爹,以后债且还不完。”
宁屺耸耸肩,指间夹着的香烟随之抖落掉烟灰,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强辩:“债多不愁!”
“再说父债子偿,他既是我儿子,那替父分忧也是理所应当。”
黑七扯扯嘴角:“这话你同小桑说过?”
他翻身起床,拿过床头的棉衣一板一眼穿着,屋里没有炉子,跟个冰窟窿一样,黑七却并不觉得冷,反而感觉挺锻炼意志力。
“我和桑桑打小相熟,那小家伙才认识她多久,就算知道了,桑桑还能向着他不成。”
宁屺说的理直气壮,其实打心底也不是那么笃定,他摸了把鼻子,浮想联翩,想着自家小媳妇应该…会选择…他吧?
“哼,那就拭目以待吧。”
黑七甩完话就出了门,宁屺笑笑,丢掉烟蒂,拍拍身上好似这样就能拍走烟味。
站在走廊往下看,黑七踏雪行走的背影清晰可见,步伐很是从容,丝毫不受积雪所影响。
“身手好可真是了不起啊。”
宁屺承认自己这会子有些羡慕嫉妒,若是他有这份功力,哪还用的着折腾黑七哥,只是很可惜,他学不来。
想到小媳妇说他根骨不行,年纪也大了,学她的拳法只能照猫画虎,学点皮毛而已,宁屺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曾经一门犀利的绝世武功放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若是能够重来一次,我希望上天能够赐予我一副绝佳根骨。”
犯完二,宁屺一口气爬到三楼,轻轻叩响房门,两个妮子起的挺早,门立马就打开了。
“你俩准备准备,待会就走,这次黑七哥会送我们去省城,别担心。”
云婉婉没有见过黑七,也不清楚他的一身本事,只望着窗外飘飞的白雪淡淡颔首,眉心的结始终没有松开过。
桑芷萱见状,嬉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宽慰:“有黑七哥相送,我们这下是真不用担心,他和我一样身手了得。”
说到“身手”二字,她还刻意眨眨眼睛,云婉婉心思灵巧,顿时有了猜测,提起的那颗心也稍微落下来一点。
很快,黑七赶车过来,威风凛凛,这回是六条狗开道,后边连接着三辆爬犁。
该带走的东西全部由两个大男人搬到爬犁上绑好,云婉婉在底下盯着,一切就绪,宁屺才扶着小媳妇下楼,黑七在前边扛着棉被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