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雯的后槽牙紧了紧,不甘心地后退了半步,视线却未曾离开司遥分毫。
——凌屿行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大股东,想赶走某个“闲杂人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万恶的资本家!
一只修长的手臂从斜后方伸过来,毫不留情地将杵在床头的两人一齐赶到身后:“往后站,不要干扰看诊。”
主治医师伸出一根手指在司遥眼前晃了晃,又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司遥除了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并没有更多的反馈。
凌屿行手心有些湿热,他不动声色地将出了汗的手捏成拳,然后问:“医生,他怎么样?”
主治医师摇了摇头,垂眸道:“不好说,能睁眼是好事,但睁眼也有可能只是病人的本能性神经反射,不一定是真的苏醒。”
凌屿行的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了一通,又淋了一桶冰水。
他没说话。
沈旭雯涩声问:“……怎么确定是哪一种呢?”
主治医生垂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睁着眼的司遥,回答:“就看这几天了,这几天醒不过来的话……”
剩下的话没有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凌屿行没再去公司,而是把笔电带到了医院,守在司遥身边办公。
一天,两天……
凌屿行表面上没有反应,心里却一点一点焦躁起来,在线上会议把几个项目经理批得狗血淋头。
晚上他意料之中地失眠了。
他干脆披上衣服,坐到司遥床边。
这几天他一进入睡眠,就会梦见司遥从那口窗户跳下去的场景。
然后惊醒。
梦境碎裂后,他拉开陪护房的门,走到病床边看着床上的司遥,常常会生出一种不知何为现实的茫然感。
眼下,房间里只有昏暗且柔和的夜灯光线。
恍惚间,司遥的脸似乎演变成了另一个长相——一个令他感到熟悉且亲密的陌生面容。
这一幕似乎也和某个场景重叠:这张脸的主人倒在血泊里、又躺在病床上。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让他醒来,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哪怕背弃规则。
凌屿行甩了甩头,又揉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抬眼,凝神细看病床上的人,分明一切如常。
司遥安逸地睡着,周遭也并没有什么声音。
凌屿行苦笑一声,心道自己刚才怕是出现幻觉了。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矛盾地糅合在一起。
最终困意战胜了纷杂的思绪,凌屿行伏在床边,沉沉地闭上了眼。
凌屿行是被一只手推醒的。
那只手推他的力道很轻,有点害怕胆怯似的。
他睡眠浅,被碰到的第一时间就彻底清醒了,也想当然地认为是护工在叫他。
他按了一把酸痛的脖子,抬头。
然后整个人都彻底僵住——
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凌屿行从未、从未、像此刻一般欣喜若狂且无措过。
道歉?解释?亦或是安抚?从哪件事说起?以哪句话开始?
没等凌屿行想清楚,面前的少年就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他很不好意思地朝凌屿行笑了一下,然后微红着脸问:“这位哥哥,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