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的哭是无声的,要不是肩膀越来越湿,司遥都不知道他在哭。
也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格外可怜。
司遥深吸一口气,用与内容截然相反的温柔语气说:“再哭就给朕滚出去。”
宋郁立即从司遥肩膀上抬头,转身背对着司遥站着,然后又用袖子抹了一下脸。
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司遥便想起眼前这人不过才十五岁多,自己跟他置什么气。
他绕到宋郁正面,捏起袖子擦干了宋郁的眼泪,拧着眉毛问:“到底怎么回事?”
宋郁低垂着漂亮的眉眼,嗓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但此刻因为刚哭过有点哑:“儿臣知错。”
这一句仿佛一瞬间把司遥拉回了五年前。
司遥沉默了一瞬,说:“朕不怪你。”
不是虚假的“你没错”,也不是明知故问的“错在哪里”,而是“不怪你”。
宋郁看起来又要哭了。
司遥赶紧问:“所以能跟朕说说,你这段时间到底在想什么吗?”
宋郁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儿臣很害怕。”
“怕?”司遥疑惑地看着宋郁。
“嗯,儿臣怕父皇有了宠妃,有了新子,就不要儿臣了……儿臣又会像小时候那样,整日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叶子,除了母后,没有人在乎儿臣的死活。”宋郁小声说。
司遥愣住了。
也许是宋郁看起来太过成熟能干,以至于他没想到宋郁其实还那么小,甚至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钻进牛角尖。
“朕怎么教出了你这么蠢的东西?”司遥轻叹,“下次碰到这种事,先问问朕是不是,再决定要不要难过。”
司遥继续说:“朕也快三十了,没有力气再养一个你这样的麻烦玩意儿了,所以,别胡思乱想。”
宋郁的心脏伴随着这句话不受控制地狂跳,连眼睫都要颤栗起来。
他按耐住想将司遥揉进身体里的冲动,匆忙低头,乖巧地垂着眉眼,轻声回答:“是。”
宋郁心想,他到底还是骗了父皇。
他用虚假的父子情义包裹掩盖住自己那份不能见人的疯狂爱欲,迫使父皇全盘接受。
赵镜深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百姓对他的怨言很大,曾经他以为已经所剩无几的先帝余党纷纷现身,开始直接在朝堂上与他对抗。
甚至参他,说他惑乱朝纲,欺上瞒下。
司遥眼见着赵镜深一点一点被架空扳倒,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也准备加快任务进程了。
司遥借着要学暗器的由头,隔三岔五地就召夏易过来陪他,然后在相处教学时“不小心”地碰碰夏易的手,说一点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好消息是,夏易实在纯情,这么招架了一段时间,好感度飞快地涨到了82。
坏消息是,夏易太纯情了,他开始躲着司遥,司遥根本叫不来他,也找不着他。
眼看着宋郁那边都快把赵镜深逼死了,他连人家夏易的人影都找不到。
司遥愁死了。
任务对象跑了,他还怎么做任务?
宋郁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在下棋时问他:“父皇怎么了,这几日瞧着都不太舒心?”
司遥欲言又止。
这种事哪能跟儿子说?
他叹了口气,语焉不详地说:“要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就好了。”
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啊,玩什么失踪。
宋郁笑了一下,也没细问,只是顺着他的话说:“要是所有人都和儿臣一样,那父皇可要头疼坏了。”
司遥没深想,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夏易怎么可能会跟宋郁一个样。
司遥本以为夏易只是害羞、或者是接受不了自己喜欢上主子,觉得自己违背了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但哪有人一冷静就冷静半个多月,而且音讯全无的?
司遥感觉不对劲,让028去查夏易的下落。
可028查了半天居然告诉他查不到。
司遥难以置信地问它:【不是只有男主才查不了吗?夏易怎么可能查不到?】
028非常自责,又有点心虚:【宿主大大,我也不知道……】
028害怕地想:难道是我太没用了吗?呜呜呜宿主大大会不会因此嫌弃我……
司遥没有生028的气。
而是开始检索这半个月来的记忆,努力地回忆起所有可疑的点。
但是没有。
一直回忆到他跟夏易最后一次相见的那个下午。
他跟夏易暧昧地在一起待了大半天,分别时夏易动作僵硬地慢慢凑近他,似乎是想亲他的脸。
司遥当时下意识躲开了。
夏易也仿佛如梦初醒,涨红着脸后退了几大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遥有点后悔自己刚刚下意识的躲避:不就是亲一下吗?以前拍戏的时候他也不是没亲过,怎么刚刚突然就矫情了?
要是亲下去,这好感度恐怕就到九十了。
但后悔也没有用,他总不能现在贴上去再亲一下吧,那人设不崩完了。
于是司遥找补地做出害羞不自在的模样,让夏易以为自己刚刚躲开只是因为害羞无措。
再后来,就是夏易落荒而逃了。
这段记忆完整而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点。
“父皇!”
跑进来的人打断了司遥的思考。
宋郁抱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脚步飞快地跑到司遥跟前。
司遥神色一滞。
这一幕倒是让他想起来,那天跟夏易分别后,他似乎转角就遇到了宋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