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被某人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地睡死过去,今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成了战俘。
而且从周围人只言片语中得到的零碎信息来看,这还是个星际世界。
嗯?星际?好像跟他穿越的第一个世界差不多。
久远的记忆突然被唤醒,司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某人选世界还搞怀旧这套。
虽然这么想,但他行动上还是开始诚实地寻找自家老攻。
结果就发现他压根没有权限离开这个奇葩看管所。
行吧,看来战俘没有人权。
他一边摆烂一边想办法地在看管所待了两天,然后得知有几位高级军官要来见他。
司遥求之不得。
他坐在沙发上等了半天,才见到了所谓的高级军官。
看清脸的那一刻,司遥直接愣住了。
眼前三张脸,每个他都认识。
甚至不仅是认识。
司遥的目光落在那张俊美又颓废的脸上,竟然觉出了几分陌生。
这是某人在第一个世界里的长相。
或者说得更清楚些——他是虞鹤。
在第一个世界待的那些年,司遥从没有见过虞鹤这副模样:下巴上的胡茬毫不讲究地分布着,头发也乱糟糟地没有打理。
活脱脱一个兵痞子。
虞鹤看过来的时候表情相当不耐烦,却在看清司遥的那一刻顿住。
随后他困惑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垂下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总归表情没那么不耐了。
司遥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只有这个世界的记忆。
程释率先走到司遥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何擎也拉着虞鹤过来了。
司遥主动开口:“程少校?”
程释一愣,然后笑了:“我确实姓程,不过我不是少校,是少将。”
司遥微微一怔。
程释居然都做到少将了。
“是我记错了。”司遥笑着说,又问,“程少将,请问今年是哪一年?”
程释感觉面前这个叫“司遥”的青年实在是古怪——就算是海盗,也不会连今年是哪年都不知道吧?
尽管这么想,他还是回答了:“星元7829年。”
司遥心说:居然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他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虞鹤,企图从他的脸上窥见这十五年的光阴。
虞鹤的面容看起来依旧年轻,只是气质与从前截然不同,如果不是长相完全一样,别人大概很难把他和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四殿下联系在一起。
司遥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虞鹤似乎察觉到什么,终于抬起头,然后跟司遥对视上了。
三秒后,他再次露出了和刚进门时一样的疑惑神色,眉头皱得很紧。
司遥很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起。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翘了下嘴角,故作轻松地打趣:“陛下怎么这么看着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虞鹤脸上的表情立刻消失,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就要起身离开。
司遥吓了一跳,没想到虞鹤的反应会这么大。
程释赶紧拉住虞鹤,安抚道:“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何擎也压低了声音说:“这人很危险,咱们还是要问清楚。”
虞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程释面不改色地跟司遥扯谎:“你不了解我们国家的文化,你刚刚的问话啊,太唐突了,他害羞了,哈哈。”
司遥:“……”
你骗鬼呢?
但他表面上还是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不好意思。”
程释笑容可掬地点点头,然后状似随意地问:“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C国人。司遥在心里无语地回答。
但实际上他说的是:“我也不清楚,从小就在流浪。”
说着,还垂下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伤心事。
程释心想这海盗还挺可怜。
他又问:“也没有家人吗?”
司遥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个丈夫。”
程释和何擎对视了一眼——有家人亲眷就说明危险系数是可控的。
看来还没太糟糕。
总是程释一个人问弄得像审讯似的,何擎轻咳一声,问:“那他现在在哪呢?”
司遥失落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他走散了。”
程释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便说:“这个你放心,帝国的身份信息库录取得非常完善,只要你丈夫他还活着,我们就能帮你找到他。这样吧,你给我们描述一下他长什么样。”
“好。”司遥点点头,然后开始描述,“他个子很高,有189,眼睛是深蓝色的,头发是黑色,锁骨上有颗——”
“等等。”何擎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眼神古怪地盯着他,“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人那么像——”
那么像我们的陛下啊。
“无聊。”虞鹤神情冷漠地起身,这次任程释怎么阻拦,他也不回头。
“我还没说完——他的胯骨上有一块胎记,像烫伤,又很像一朵粉色的玫瑰。”
司遥赶在虞鹤走出门的前一刻,飞快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被大家锤爆了的作者来更番外[3]》
虞鹤的脚步生生顿住。
程释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笑哈哈地:“哎我就说嘛,他说的怎么可能是陛下,这不就有个不一样的点了吗?”
说完,他才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
何擎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满脸不敢相信。
程释的笑容僵在脸上,悄悄问何擎:“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何擎言简意赅道:“虞鹤也有,我以前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见过。”
程释:“……”
他悚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这海盗是陛下的旧情人?!”
何擎狠狠踩了他一脚,压低了声音:“闭嘴。”
……
虞鹤死死盯着司遥,眼神仿佛要就地将他拆吃入腹。
司遥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着,然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陛下,你知道他在哪吗?”
虞鹤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眉眼嘴唇都像雕塑一样完美,也跟雕塑一样僵硬不动。
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出他山崩海啸的内心。
司遥径直走到他面前,去牵他的手。
虞鹤下意识躲开,又在下一秒紧紧反握回去。
他太用力了,司遥的指节都被他攥得发疼,但司遥没有挣开。
虞鹤张了张唇,幽蓝的眼里有激烈的情绪在交织汹涌着,半晌,他才问:“还有吗?”
语气不是欣喜若狂,也不是愤怒怨憎,而是……小心翼翼。
司遥敏锐地察觉到,虞鹤在害怕。
这个认知让他有点茫然——他从未见过虞鹤害怕的样子。
一直以来,虞鹤都是胜券在握的姿态,那么的自信矜贵,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脱离他的掌控。
而此刻,虞鹤却像一个渴望糖果多年的孩子,突然梦想成真后,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也不是吃掉糖果,而是不敢相信。
他害怕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都是泡影,是十五年的思念下产生的自欺欺人的念头。
司遥心中酸涩,眼眶也湿润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有,他说等他回来就跟我结婚,”司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轻轻开口,又苦笑了一下,“但是我失约了。”
“现在我来赴他的约了,不知道算不算太迟。”
程释看见虞鹤一副情绪波动极大的样子,隐隐怀疑这海盗是用异于常人的精神力给虞鹤下了什么绊子。
他走上前,准备把司遥先扯开。
“啊——!”
程释刚伸出手,手腕就一阵剧痛,痛得他两眼发黑。
何擎赶紧上前扶住他,看向虞鹤:“你干嘛啊!”
虞鹤动手是下意识的动作,甚至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抿了下唇,冲龇牙咧嘴的程释道:“对不起。”
程释痛出眼泪:“虞鹤我草你大……唔唔。”
何擎赶紧把这口无遮拦的家伙嘴捂住,安抚道:“好了,没事没事,我带你去看医生。”
程释眼睛一瞪:“不行!”
他身残志坚地用另一只手指着司遥:“这个海盗有问题,他刚刚肯定用精神力了,你看虞鹤那个反应。”
虞鹤皱眉,冷声道:“他没有。”
“你带程释去看医生,这个……”虞鹤跟何擎说到一半,看了司遥一眼,“这个海盗,我带走了。”
何擎下意识点头:“好……等等!你说什么?!”
他突然觉得程释的猜想不是没有可能。
何擎拖着断了一只手的程释慢慢挪到门口,企图阻拦住虞鹤,他小心翼翼地问:“理由呢?”
虞鹤不语。
何擎凛了神色,公事公办地说:“这人身份敏感,还是SSS级精神力,不管他以前跟你有过什么关系,你都不能无缘无故地带他回去。”
虞鹤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他的精神力级别确实高,但上限比我低,我看着他会更安全。”
何擎还想说什么,被虞鹤出声打断。
“他如果有问题,我全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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