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有眼,两年后,他竟然自己找回来了。
衣衫褴褛,瘦得不成人样,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他说是趁人贩子不注意逃出来的,一路乞讨,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关中。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在关中和渭北一带四处流浪,帮人干点零活,勉强维持生计。”
石明兰的声音越发沉重,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击在听者的心上。
“那之后,他的话更少了,整个人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人心寒,他竟然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我的亲妹妹石明月,给卖到了江苏。
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气得直发抖,冲着他好一顿责骂,可他呢,面无表情,仿佛那些指责与他无关,那种冷漠,我至今难忘。”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年后,他用一种近乎荒唐的方式,把他自己的亲妹妹作为交换条件,把我妹妹从江苏赎了回来。
但这并不是结局,他还做出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把我妹妹在那边生下的孩子给卖了,所得的钱财,全被他挥霍殆尽。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妹妹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石明兰的讲述,如同揭开了一段尘封的伤疤,每一个细节都让人感到震惊和心痛。
许昭阳和江淮静静地听着,脸色凝重,他们深知,这样的行为背后,必定有着更为复杂且深邃的心理背景和社会因素。
江淮的提问温和而直接,试图拼凑起彭妙计复杂人生轨迹的每一块碎片。“那后来,他是不是被过继给了其他人?”
石明兰沉重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是啊,家里人对他又怕又恨,最后不知怎的,有个熟人介绍了新寨乡的一位老人家,就这样,他离开了家里,大约有半年多的时间。”
“半年后,他突然又回来了,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难以琢磨。
之后就是在胡某那儿找了一份工,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拐走了雇主的女儿,两个人私奔了。
这件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我们家也跟着蒙羞,我在村子里走路都感觉抬不起头来。”石明兰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仿佛那些往事依旧在心头萦绕,难以释怀。
江淮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此刻的倾听是对石明兰最大的安慰。
他心中盘算着,这些信息对他们追踪彭妙计的行踪至关重要,而彭妙计的行为模式,也逐渐显现出一种复杂且矛盾的性格特征。
案件的每一处细节都在提醒着他们,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追捕一个人,更是一次对人性深度剖析的旅程。
许昭阳的询问紧随其后,语气中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冷静。
“那石阿姨,您这边还有没有彭妙计的联系方式?我们可能需要尽快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