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期间,殿门忽有异响,接着就有一道人影破门而入。
陆玄楼目光微冷,不由分说就祭出一把本命飞剑,笔直撞向那道人影,电光火石之间,就将那道人影盯死在大殿支柱之上。
众人回过神来,定眼望去,瞧出来人身份,赫然是司空小楼的妖侍蛟童。
陆玄楼微微皱眉,从王座起身,缓缓踱步,来到蛟龙身前,一双眼眸,淡漠而无情,让蛟童心中惶恐,惴惴不安。
“朕记得朕说过,议事期间,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大殿,尔为何明知故犯?”
陆玄楼死死盯着蛟童,周身萦绕一股冰冷杀意,戏谑问道:“还是说你蛟童是妖族奸细呢?”
这世上,唯有人心两字最难说。
别看两族苦大仇深,可谁也不敢保证,九州天下的山上修士和妖族暗通曲款,谋划将来。
东荒大战期间,山河宗新晋十境巨头牧九州,就率领九位九境巅峰大修士,不顾三教祖庭的雷霆震怒,悍然出手,与东荒剑修厮杀一场。后来,莫惊春陨落,大势难以回转,牧九州就带着数位九境巅峰大修士撕破东荒天幕,去往云荒,与魏帝陆啓共事。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怪陆玄楼有此一问。
一直以来,三教祖庭如日中天,为九州天下立下许多规矩,约束山上修士,使其大道不得自由,久而久之,难免有山上修士心有怨念,而妖族信俸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道理,与那些山上修士不谋而合。谁也不敢保证,这两者不会一拍即合,然后里应外合,谋划九州天下。
人族修士都是如此,何况是原本就出身妖族的蛟童呢?
瞧见陆玄楼眼眸中冷意,蛟童急忙出言解释,道:“臣有大事禀报,情急之下,才破门而入。臣绝不是那妖族奸细,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哦?”
陆玄楼杀意不减,戏谑问道:“究竟是什么大事,能大过两族族战的议事呢?”
蛟童强忍被飞剑刺穿身体的疼痛,稍微平复心绪,拱手说道:“陛下召集诸位前辈议事时,有两位妖族始族巨头,带着一拨云荒年轻天妖来到界关城墙下,妖族九州天下年轻一辈修士问拳问剑。其中有一位年轻山巅境天妖,指名道姓,要与陛下问剑,司空姑娘闻听此事,跃下城头,与那位年轻山巅境天妖厮杀一场,重伤败退,几乎身死道消。”
“找死!”
陆玄楼闻言,从牙缝里挤出两字来,骤然爆发一股暴戾杀意,犹如大浪东去,大浪淘沙,汹涌澎湃,随即,陆玄楼收回那一柄本命飞剑,身影就陡然消失在原地,已是去往界关城头。
片刻之后,大殿之中,空无一人,唯有蛟童如释重负的呼吸声。
蛟童低头,看着胸前那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剑气弥漫,竟然无法愈合,忍不住一阵后怕。
他本是蛟龙水裔,体魄尤为坚韧,虽然没有将那一枚真龙逆鳞炼化为本命物,却也凭借真龙逆鳞,将那一丝真龙血脉凝炼到极致,然后聚拢磅礴龙气,只差一步,就能跻身山巅境天妖,甚至有望化蛟为龙,一飞冲天。
前些时日,蛟童有过一场厮杀,一位山巅境天妖倾力出手,也没能破开他的妖躯,可就是刚才,陛下仅是一剑,就洞穿他的妖躯,就如同刺穿一块豆腐一样。
蛟童有些庆幸,好在陛下这一剑有所保留,落在他的胸前,若是落在要害之处,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蛟童实在不敢想象,这位年轻皇帝的杀力究竟高到何处?
蛟童的脑海中没由来浮现一位龙族出身的年轻山巅境天妖趾高气扬的模样,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