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境巅峰的離黄泉最是难缠,但跻身十境巨头的離黄泉也不好相与。”
龙虎山大修士赵寅问道:“此次南域镇魔,你是如何谋划的?”
三教十境巨头中,唯有道玄子与離黄泉宗打过交道,颇为了解離黄泉其人,所以南域镇魔,虽是三教共举之事,却是道玄子一语定乾坤。
道玄子笑道:“阴谋阳谋皆是无用,唯有真正厮杀可定乾坤,索性就一力破万法吧。”
龙虎山大天师赵寅苦笑不已,道:“那你打算惊动哪几位十境巨头呢?”
南域将有两位十境巨头坐镇,三教祖庭想一击溃敌,声势定然浩荡。
道玄子笑道:“此事由我道门主张,所以太玄山、龙虎山各出一位十境巨头,儒释两家随附,各出一位十境巨头。”
“少了!”
龙虎山大天师赵寅连连摇头,十境巨头号称不死不灭,離黄泉也不是浅水蛟龙,道玄子想以四人杀两人,难如登天啊!
要知道,当初东荒之争,儒家文庙前前后后,可是请了整整十位十境巨头,结果呢?竟是让那魏帝陆啓远走云荒,得以全身而退。
“异想天开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想。”
道玄子笑道:“在我看来,離黄泉与魏帝陆啓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離黄泉很惊艳,也很难缠,但终究是人,但魏帝陆啓,就唯有恐怖一说,而且恐怖的不像人。”
道玄楼心有余悸说道:“魏帝陆啓合道两族气运,将整座天下视为囊中之物,剑锋所指,马蹄踏出,魏人所立之处,魏人可至之地,皆是一国疆土,天地大势皆可为其所用。魏帝陆啓唯一可惜之处,就是太过霸道,不知掩饰野心,早早就惊动了三教祖庭。倘若魏帝陆啓稍稍隐忍,等大魏真正兵强马壮,先灭莫惊春,再出东荒,与我三教问道,我实在不敢想象,那究竟是怎样的场景?三教祖庭恐怕都要卑躬屈膝,百依百顺!”
龙虎山大天师笑道:“天上地下,唯有独尊,谓之帝王。魏帝陆啓欲揽天下入怀,凌驾于三教之上,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凌驾于三教之上,主宰沉浮,听着好似天方夜谭,可魏帝陆啓真有这个本钱。”
道玄子凝声说道:“招揽妖族,化为己用,古来有之。可是谁能似魏帝陆啓一般,让远古天妖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让一域妖族死心塌地的卖命呢?世俗帝王,我等山上神仙不屑一顾,可说起魏帝陆啓,从来都是魏帝陆啓,那个敢直呼姓名?”
龙虎山大天师赵寅若有所悟,凝着眉头沉默许久,怅然道:“见微知著。”
因为恐惧,所以不知不觉中怀有敬意。
“那離黄泉呢?”
龙虎山大天师赵寅说道:“此人以魔欺道,让你忌惮了几十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就没有那个本钱?”
“我要镇魔,不是因为離黄泉要以魔欺道,而是早有此心。当年自中州入南域,还不知南域離黄泉这号人物。”
道玄子说道:“我始终觉得,此魔道非彼魔道,離黄泉的魔道不是邪门歪道,而是实实在在的大道。”
“这就有意思了!”
龙虎山大天师赵寅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玄子可是将離黄泉视作眼中刺,此刻竟是替離黄泉说起好话来。
“此番南域镇魔,我其实我诸多考量。”
道玄子说道:“大世即乱世,大道之争,在所难免,而三教沦道,自古有之。而儒道两家尤其显赫,少不得一场龙争虎斗。儒家鹤立于中州,道门独占北疆,算是平分秋色,而今儒家占东荒鳌头,我道门便略输一筹,唯有以道代魔,兴道于南域,才能压过儒家,在这大世中引领风骚,奠定道一儒二的千年大势,此为其一。”
“大争之世,自有天命,而争天命者,非我人族一族,犹有妖族虎视眈眈。千年妖族势大,却被始帝一人打垮一族,不得不败走云荒,自是不甘心。大世已至,大乱将起,妖族再难忍耐,磨刀霍霍,时常攻伐界关,其用意不言而喻。而我人族修士千年安乐,不复当年血勇气概,空有一身境界,杀力着实让人忧心,所以我想借南域镇魔一事,请出诛魔令,让轮回、涅槃两境修士试剑厮杀,见见血,壮壮胆,免得到时候被妖族吓破了胆,丢人现眼。此其二也。”
“道友高瞻远瞩!”
龙虎山大天师赵寅拍手称快,而今九州天下确实不成样子,武夫问拳点到而止,修士论道不分生死,唯有剑修问剑还似当年,天下十斗风流,都快被剑修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