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在写给回鹘王的信上说:“回鹘王子药罗格·伊鲁格勒自愿入赘北胡为婿。
北胡亦愿与回鹘结为秦晋之好,望回鹘王备好三十万石粮草、五万头牛羊、金银珠宝若干,作为回鹘王子的陪嫁,送往北胡,北胡便与回鹘止戈散马,休兵罢战。”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回鹘王被气得暴跳如雷。
“这简直是土匪,这分明是抢。”
格勒的母亲听到北胡给回鹘王写了信,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跑到王帐求见回鹘王。
格勒的母亲,同样生着金发蓝瞳,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依旧美得惊为天人。
她并不是回鹘人,是跟随商队路过回鹘时,一眼被回鹘王相中,并带回了王宫。自那之后,她便一直是回鹘王宫里盛宠不衰的宠妃。
回鹘王见到自己的爱妃,刚刚暴怒的脾气收敛了不少,并告知爱妃他们的儿子还活着。
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活着,金发美人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落下。
看到美人落泪,回鹘王的心再次柔软起来。
又想起那日,自己将儿子一人丢下,心中更是愧悔。
可是想到北胡信中所要求的那些粮食牲畜,回鹘王就觉得肉痛。
但是现在回鹘与北胡两军对垒,儿子又在北胡人手里,如果他不按照信中要求去做,他不知道北胡人会对他的儿子做出什么事来。
这次送来一缕头发,下次也许……
回鹘与大虞的争端还在继续,兵力却一直被北胡人牵制,不敢离开牙帐城,便也不能支援与虞国的战场。
若是此时再付出如此多的粮食牲畜,那么回鹘与虞国的战争将必败无疑。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他精心准备了十年的征伐,回鹘王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求求您,救救伊鲁格勒!妾身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妾身求您!”
看着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老回鹘王的心都跟着一起碎了。
“放心,放心,伊鲁格勒一定不会有事的。”
端木阳带人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已入深秋。
刚到京城,一路风尘还未洗净,晏王府的人便来传召。
端木阳放下花盆,抱怨道:“我这才回来,板凳都还没坐热就要传召,我这花都要冻死了。”
来传话儿的公公闻言,笑着一挥拂尘,身后随行的人,立刻麻利地将廊下的花盆一个个小心抱进屋中。
一廊下的花,瞬间都搬完了。
传话儿的公公笑着候着,就看端木阳依旧不紧不慢地拿起院中水缸里的半只葫芦瓢。
传话公公脸色一变,赶紧又一挥手,随从赶紧夺过端木阳手里的瓢,麻利地去浇花。
公公脸上依然带着笑,心里早就骂街了。
端木阳在院中摇摇晃晃,还琢磨有什么事要办,浇完花的随从一回来,只见传话的公公脸色一变,一挥手,随从们七手八脚地就奔着端木阳而去。
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
端木阳被众人架住,一看跑不了了,无奈地伸出一只手,指着桌上一个小包袱道:“那个,那个得给我带着!”
端木阳的那个小包袱,比他更早一步摆在了殷煦的桌上。
殷煦手里摆弄着一个不到巴掌大的凤钮金印,蹙眉对端木阳道:“她把这个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