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和亲的领队由岱钦变成了白音,厚福她们并不以为意,白音越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明岱钦想要搞的事情就越大。
但是不管他们搞出多大的事,都与她无关,无论北胡谁死谁活,都是他们北胡人自己的事,厚福时刻都记得自己是大虞人。
北胡越乱,死的人越多,王爷他们才越能安心地做他们要做的事。
“公主,我瞧着他们好像一直带着咱们在围着这个湖绕圈子。”
锦书的头趴在车窗边上,望着不远处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岱钦离开后,白音带着车队始终围着岱海在转圈,厚福怎么会没有察觉,她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在给岱钦拖时间。
“让队伍停下!本宫要休息。”
反正也不着急赶路,干嘛天天窝在车上,如此壮丽的美景不如停下来好好欣赏。
白音听说定安公主要休息,便立即下令队伍原地待命,他乐不得不用赶路呢。
厚福带着锦兰和锦书在岱海边漫步,望向天与水相接的地方,跟茫茫戈壁相比,草原处处都是生机。
岸边成群的水鸟时不时被鱼群惊起,扑腾着翅膀向着天空翱翔,厚福坐在湖边,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自己也是一只飞鸟,随时可以展翅飞翔。
远处一个移动迅速的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和亲车队的方向而来,厚福起身眺望,对锦兰和锦书道:“有人来了!”
锦兰和锦书都明白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搀扶着厚福走过深一脚浅一脚的草原,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那个黑点越来越大,离车队越来越近,直到厚福她们坐在马车里,也能清晰地听见马蹄声渐渐靠近。
那人身着北胡人的装束,直奔人群中的白音,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只觉白音听完那人说的话变得异常兴奋,激动得像疯子一样挥舞着马鞭命令队伍即刻整队出发。
“奴婢为公主梳妆吧!”
和亲的吉服有好多层,头上的凤钗也很重,厚福并不喜欢。
但现在,华服是她的战甲,金钗是她的武器,绵延数里的陪嫁车队,无一不是在彰显着她的尊贵。
她作为大虞公主,在踏上北胡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就是来占有和征服它的。
日光西斜,金色的余晖散在草原上,泛起一层层金色的波涛,绵延百里的旌旗在迎接她的到来。
低沉的号角如巨兽在呜咽,穿透灵魂的声音在空中徘徊,萨满巫师戴着诡异的面具,在空地上舞蹈……
随着鼓点声越来越近,厚福紧张到在袖中攥紧了拳头。
锦兰和锦书也相对沉默不语,各自严阵以待地观望着外边的情形。
马车终于停下,迎亲使亲自为定安公主打开车门,掀起车帘。
良久,厚福缓缓走出车厢,站在车板上居高临下地俯瞰齐格部的营帐。
萨满巫师围着和亲的马车跳着,唱着,一边敲打着手中的皮鼓,晃动手上的铜铃。
迎亲使在车下等了半天,也不见公主下车,便有些不解,小声问锦书:“公主出来了,怎么还不下车呢?”
锦书先是瞪大了双眼,然后才解释道:“按我们大虞的规矩,成亲之礼,新娘的鞋子粘到泥土视为不吉,所以需要新郎亲自将新娘抱下马车。”
迎亲使这才恍然,赶紧一溜小跑地跑到狼主大帐,将这个消息告诉狼主。
“哦?大虞还有这种习俗?”
迎亲使算是北胡对大虞最了解的人,可他也不是事事都通,公主婢女都说有这个习俗了,他说没有或者不知道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