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殷煦就收到魏光祖在牢里吊死的消息,同消息一并送来的还有一件魏光祖亲手写的血衣。
当年,魏耀宗离家以后便落草为寇,当了山匪。
当时正值西北与回鹘作战,各地都在征集军粮,所以各地粮价飞涨,苏卿卿的父亲押运粮草途经魏耀宗他们占山为王的地方,就被魏耀宗他们这群山匪给盯上了,一路尾随。
因为西北战事吃紧,押粮队着急赶路,到驿馆的时候天色尚早,于是押运粮草的车队便选择继续赶路。
天色将晚的时候,队伍刚好行到一处山谷处,这个山谷是粮队往西北去的必经之路。
魏耀宗他们发现粮队没有在驿馆休息,就知道他们是想连夜赶路,于是便在山谷那里设了埋伏。
杀了运粮队,抢了军粮。
军粮到手后,魏耀宗便想倒卖给官府,于是便联系上了已经当上兖州同知的弟弟魏光祖。
事后,魏光祖很快便谋得门路进京做了官,并且联合那些一起贩运军粮的官员们一起参奏苏父监守自盗,使得苏家满门获罪。
而魏耀宗当惯了山匪,总想利用这些秘密敲诈那些参与过的官员,这样一劳永逸的买卖,任凭魏光祖如何劝说都没用。
魏光祖怕哥哥的行为,终有一日会影响到他的仕途,于是便买通一个土匪,在他们一次下山劫掠的时候,趁乱杀了魏耀宗。
也是自那以后,魏弘升便接掌了魏耀宗手下的土匪和买卖,其中就包括奉先郡那个采生折割的窝点。
云望川在拿到魏光祖的这份证词的时候,像是一块压在他心里多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只是这证据来得晚了些,如果能再早几个月,苏卿卿就能亲眼看见,那该多好。
从魏家抄出来的那些钱,对于贪官来说,可以杀他几次了,可用做军费,不过是九牛一毛。
殷煦知道朝廷里有不少贪官污吏,可真与北胡开战,他也不能只着抄臣子们的家来凑军费啊!
“北胡的事,云先生怎么看?”
朝堂上,主战派和主和派争得面红耳赤,殷煦听得心烦,那两派争得如此激烈,未必就是一心为着大虞考虑,他们也是各怀心思,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没有战功,兵部如何邀功请赏。问户部要钱?就跟要了他们命一样。
云望川回道:“草民以为,当然还是不战为上。”
殷煦蹙眉,云望川能回答得如此干脆,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北胡已经大军压境,大有非战不可的架势,如果咱们一直不应战,他们会以为咱们大虞怕了他们,届时北胡人将会更加变本加厉。
到时和谈,他们就会狮子大开口。”
云望川道:“那就举全国之力,先给北胡一击,这一击必须胜,然后再提和谈的事。”
“北疆有十万大军,再凑十万倒也不难,难的是一击即胜。”
两个人沉默良久,云望川试探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也是前人经常用的办法。”
“是什么?”
殷煦近来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哪有工夫听他在这里卖关子。
“和亲。”
此话一出,殷煦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