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年九月初三
西北十二城,终于又重新回到大虞的版图,回鹘人的主力也从漠南退回到了漠北。
西北与回鹘多年的战事终于落下帷幕。
自打上次从御花园捉蛐蛐儿回来,殷煦瞧见荷花缸里漂着一层死鱼,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
话少了,也不嚷着到处逛了,经常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盯着那几缸荷花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这日,天气正好,殷煦又没去东宫听寇太傅讲学,他已经连着几日都告了假,推说身体不舒服。
依着厚福连着几日的观察,并没发现殷煦身体哪里不舒服的样子。若要非说是病了,那恐怕是生了心病。
她哪知道那缸鱼在殷煦心里那么重要啊!
心里有些自责,虽然也不能确定那缸鱼就一定是被她喂死的,可总觉得跟自己手欠有点干系,总要做点什么,让殷煦赶紧忘了这件事。
自打奉先郡回来,圣上褒奖晏王对采生折割团伙处置得当后,先是一把大火烧了欢庆宫,接着就死了这一缸的金鱼。
他想不通这几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能说都是巧合么?
殷煦不信。
做为当朝亲王,遇见如此惨无人道的犯罪团伙,难道不应该出手惩治么?他做错了么?
还是说,他坏了什么人的好事,那人欲取他的性命不成,便毒死那一缸的鱼作为警告。
韩郡守么?
不会,皇宫大内,殷煦不信一个区区郡守便敢如此大胆,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人。
殷煦想的正入神,就见厚福站在荷花缸附近,伸着一根手指在空中画圈,这边转转,那边转转,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捣鼓什么,好像做法一样。
就在殷煦感到奇怪的时候,只见一个葱绿色的大蜻蜓像着了魔一样,直奔着厚福的手指头,乖乖落在上面。
说时迟,那时快,厚福眼见着蜻蜓落在自己手上,两根手指一夹,那葱绿色的大蜻蜓还往哪里跑。
“王爷,王爷!你看!”
厚福献宝似得,捏着蜻蜓翅膀,乐颠颠的跑向殷煦。
“你是怎么捉到的?”
“就……这样。”
厚福边说边给殷煦演示,就一根指头在空中随便画了几个圈,蜻蜓就莫名其妙的被牢牢吸引。
“你难道会施法?”
厚福连忙摇头,道:“乡下孩子都是这么玩的。”
殷煦感到很神奇,自己也学着厚福的样子试了试。
何公公远远瞧着自家王爷跟厚福两个人在院子里,对着空气画圈圈,还一直傻笑,就一脸忧色。
“哎呀!王爷别不是病得重了吧?要不要赶紧禀报圣上,叫御医来给瞧瞧?”
勤政殿里,圣上手里拿着刚刚送进京的捷报,难掩笑意的看了又看。
登基十几年,西北的边患终于有了结果,一直困扰大虞的回鹘部也退到了漠北。
这次回鹘受此重创,大虞至少可享十年的太平日子。
满朝文武闻听西北大捷,圣上召见,无不喜逐颜开,欢欣鼓舞。
“好呀!好呀!”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哈哈哈哈!”“朕要重赏西北边关将士,哪位爱卿愿代朕去犒赏边军啊?”
代天巡狩,此等荣耀谁不想去,只是这样的好事,别人肯定也想去,众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好意思毛遂自荐。
“儿臣愿代父皇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