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色调很淡雅温馨,多是粉色,一眼就是女孩卧室。
床榻上,静静躺着一人。
苍白无血的脸颊,紧闭着的双眼,衣服搭在身上。
之所以用搭这个字,是因为,她血肉太单薄了,我都能瞧见脖子,手臂处的干瘪,甚至还有溃烂和腐蚀。
这赫然便是余箐的尸身!
尸身旁摆满了一些木头,泥块,还有正在燃烧的蜡烛。
幽幽火光中,点点灰气从余箐尸身上弥漫,并四散湮灭。
我还注意到,四周的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符。
那些摆着的东西,暗暗合一种风水阵法,功效是锁魂。
墙上的符,效力是镇魂!
这就耐人寻味了。
至此余箐都没有化煞,只是普普通通的活尸,她魂魄的溃散,就极不正常,在在眼前瞎子的布局下,她溃散的魂魄,非但没有停留在屋中,居然凭空消失不见!?
瞎子不止一次在说,余箐是被人害死的了。
难不成,真的不是意外?
我面色凝重,先摸出来瓷瓶,倒出来一枚药丸,在床边蹲下,捏开余箐尸身的嘴巴,塞了进去。
溢散的灰气,忽地停止下来,肉眼可见,周围那些蜡烛的火苗,嗖的一下变得无比旺盛!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沉声问。
这时,瞎子一只手放在其中一根蜡烛上,虽然眼睛瞧不见,但他能感受到火苗的大小和温度。
“一直都在发生,而你上一次来,同样没有发现,王一鸣虽说关心小箐,但他终究是个普通人,我眼睛不便,小箐魂魄虚弱到一定程度,甚至她无法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溃烂都开始提前后,我才发现了蹊跷,可已经来不及了。”??瞎子的话音低沉,苍凉,悲哀,还带着浓郁的怨。
“小箐从未得罪过什么人,而我从始至终,都不会去主动得罪六鬼肆,他们亦不会找我的麻烦,并不想招惹一个阴阳先生。”
我脸色陡然一变。
又是六鬼肆?
是因为我,连累了余箐?
“所以,是六鬼肆?”我一字一句问瞎子。
“不是六鬼肆,他们否认了,我听得出来,没有撒谎,他们却提醒我,你陈千叩,得罪了太多的人,你究竟都招惹了些什么人,会害得小箐如此下场?莫名其妙的被杀,就连魂魄,都要被摄走!?”瞎子语气更痛苦起来。
一时间,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语了。
除开六鬼肆,我得罪的人,的确不少。
从胡悦身上,捉了两人上澄丰观。
余文却被连累,遭了报复。
至于寿喜宫,薛烬本身是他们的人,他们要染指天医道观,却被我伤了薛烬。
六鬼肆是瞎子排除的。
至于寿喜宫,他们上一次见过我,对我表现了友善,想要拉拢我。
真要下细分析,寿喜宫不太可能行凶。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是那废弃医院中,摘取器官的组织?
杀了余箐,给我教训?
我呼吸变得分外粗重,杀机不停的上涌。
先是余箐,再是余文……
他们视人命为草芥,简直是十恶不赦!
我又想到了寡妇和我妈,若非我将她们藏的好,是否,一样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