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月牙齿直打颤,她等了这么久,只想嫁给魏王。
分明当年裴旭为魏王定亲崔氏女时,口头说好往后侧妃位置有徐家一席之地。
裴姝见她这副不服气的模样,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听着耳边水声,她嗤笑道:“倘若今日是我长兄指使我——”
徐明月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抬起头呛着水道:“殿下帝王襟怀,磊落君子,才不会做这种事。”
她才不信皇后的挑拨,魏王年少时在宴会上,待官眷便疏离不失礼数,何至于因几句话与女子计较。
裴姝手上力气一松,忽然大笑,瞧着地上的水渍,心底慢慢嚼着这几个字。
忽然不想继续用水盆折腾徐明月,她脑子都坏成这样,还是算了。
命宫人过来,给徐明月换身干净华丽的宫装,梳妆打扮一番,瞧着毫无受虐待的痕迹。
裴姝拿出一根长而尖利的金簪,慢慢从她喉咙划过。
冰冷的触感像刀刃紧贴着肌肤。
“往后不该说的话别说,否则,我会用这根簪子,一点一点划破你的喉咙。”
“就像这样。”裴姝说着,用金簪慢慢抵住她肩膀,渗出一颗血珠,随后亲自给她戴上那根沾血金簪。
把人送走后,裴姝才捂着肚子让宫人叫赵衡来。
一身常服的男人走进殿内,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这些日子里,裴姝第一次白日里找他。
“小姝,是不是要叫太医来?”
“徐友珍的女儿方才冲撞我,让我动了胎气,赵衡,我肚子疼。”
裴姝冷汗直冒,唇色苍白,低着头说话,和前些日子冷淡又厌恶的语气截然不同,好似痛极。
赵衡忍不住走上前扶她,声音颤抖:“你何时有孕,我怎么不知道?”
他偏过头,对一旁的宫人道:“快去叫太医来,朕今日不回紫宸殿了。”
“我自己会传太医。”裴姝手指紧捏住赵衡的小臂,“你下旨罚她,让她去寺庙为我静修祈福。”
裴姝声音缓慢,含着轻蔑,“傀儡天子也是天子,焉有见妻子受辱视而不见的道理?”
“小姝,旨意未出宫苑便会被拦下。”
“你定有法子的。”裴姝眼眶含泪,握紧赵衡的手靠近小腹,“你摸一下这孩子,你不喜欢他么?”
赵衡的脸色也没比裴姝好看多少,面白如纸,命人去取纸笔和印玺来。
太后身边的太监帮他将诏书带出宫外,送到了徐府。
见他将诏书送出去,裴姝脸色渐好,似乎已没有半分痛意。
赵衡沉默片刻,并无意外,只笑了一下:“小姝又在骗我。”
“是在试探我是否能联系宫外么?”
“不是。”裴姝摇头,“这条路子我早已知悉。”
带诏书去徐府的太监,本就是裴家的人。
“这样啊。”他仰头叹气,“不奇怪,我就说魏王怎会百密一疏。”
裴姝漠然道:“那是怕你没了希望,会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