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忽然道:“晚晚真的不伤心吗?”
裴执想起裴姝先前也被人私下议论过,裴姝用鞭子抽了那人一顿,此后没心没肺继续玩乐,但虞听晚显然不会抽别人鞭子。
“为何要伤心,她们私底下厌恶我,见到了却仍旧毕恭毕敬,有些滑稽。”
见她神色不似作假,裴执舒了口气。
看着怀中女子淡然的表情,他心底密密匝匝泛上疼意,被强行压抑的怒火只会灼得这点疼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垂眸凝视着虞听晚,“你与我一道去张家,倘若他们是那种迂腐顽固之人,便不适合做幽州刺史。”
虞听晚点点头,轻声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之处?譬如张夫人的喜恶。”
“都在信里。”裴执指了下不远处桌案上的信封,里头是斩龙卫送来的情报。
裴执低头,虞听晚一张脸微微仰起,眼神认真,看起来又乖又惹人喜欢。
心底一丝戾气滋生,他已经猜到,究竟谁在散布谣言。
长安士族向来懂尊卑,这样置喙魏王妃,哪怕是私底下说,也定是有位高者授意,才胆大至此。
又将魏王摘这么干净,应是那几个位比平阳侯的裴氏老臣,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长安城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慢悠悠往前走。
车内狭窄,虞听晚坐在裴执膝头,忍不住撩开帘子瞧一眼,不远处有袅袅炊烟。
应当是快到了。
马车停下,赤影上前敲了敲简陋但干净的院门,一位老仆开门,愣在原地。
眼前的年轻男人雍容雅步,身侧的女子神态温柔,容质秀绝。
前几日魏王府的属官来过,都被婉拒,张家以为不会再有人上门,这老仆随张沅历经沉浮,多少见过世面,猜出来这两人是谁,仓皇之下连忙行礼。
“是孤贸然登门,何须多礼。”
张沅在屋内敷药,听闻魏王前来,一时惊愕。
裴执今日收敛气势,眼神不似平素那般居高临下,与面前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
正房内只有魏王和张沅,纵使长安的高官显贵,见着魏王也难免字斟句酌,恐怕哪句话断送青云路,可张沅本就无心权位,反倒神态洒脱。
裴执只偶尔颔首,显得寡言少语,引着眼前失意的中年男人主动提及先前在颍川的经历。
张沅顿住了,意识到魏王寥寥数语便拿捏住自己,看似闲聊却一直掌控他的情绪。
魏王亲自上门时,他便开始动摇。
如今不过一刻钟,张沅听见那句“孤以国士待你”时,忍不住心神激荡,最后按捺住,沉吟片刻道:“草民家中诸事由夫人做主,还需听夫人的意见。”
张沅走到东厢房外,刚想推门进去,便听见张夫人和王妃在说话。
“总不好现在进去打搅,孤在这里等。”
张沅刚想说哪能让客人在外等候,但见裴执神情坦然,也就闭口不言,一道在外默默站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