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裴家的男人都恨不能跪在女人裙摆自然恼怒,但仔细一想,在你这里,确实跪过许多次。”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正经话,虞听晚脸色顿时涨红,默默别过脸,不知在想什么,声音有些沉闷:“真可怜。”
“晚晚是说高陵亭侯夫人?”裴执有些诧异。
“那个舞姬,高陵亭侯一句话定她下半生,奴籍也没法自己谋生,侯夫人随意杀她一家人,什么后果都没有。”
“侯爷似乎也没那般喜爱她,听你所言,他今日杀妻,更多是因侯夫人冒犯到你,羞辱裴氏,他为侯府着想罢了,若没有今日事,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
虞听晚忽然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我生于乱世,见过饥馑稚童,见过因战乱家族覆灭的士族女子。”
她喉咙微哽,靠近他:“但是令卿,唯有来长安后,才真知晓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她半点也不喜欢这里,但她好像哪也去不了。
裴执看着她眼睛,每听一句话,心中便多几分慌乱,好像不知什么东西从他掌心滑过,握不住摸不着。
但又极为重要。
眼前女子的眼神一片清澈明亮,没有一滴眼泪,他却觉得晚晚离他遥远,哪日找着机会便会走。
反倒是今日伏在他怀中哭得伤心时,和他最近。
裴执下意识抱紧她,一只手与她的右手五指相扣,略急迫地吻她唇瓣。
脑中不停思索,究竟该如何回答她。
密不可分的状态让他稍微安心些,理智回笼后,看着她那双如有水波的眼睛,想起当初在太液池旁,她说“视人之身,如视其身”。
裴执喉咙微动,幼时先生曾说君王治国需外儒内法,信兼爱那套的人都是傻子。
他轻轻吻身下女子的唇角,心道晚晚一点都不傻,这样也挺好的。
“晚晚。”裴执见身下人清醒过来,耳鬓厮磨间轻声道:“世道便是如此,你留在我身边,觉得谁可怜,说一句话就能救他,不好么?”
虞听晚怔怔的,“能一句话定人生死的,只有你。”
他呼吸凝住一瞬,慢慢道:“你也可以,权势是把剑,斩谁的头端看执剑者心意,你是我的妻子,自然有握剑的权力。”
见身下女子的神色一瞬松动,裴执心中舒口气,轻松些许。
“晚晚,从我年少时起,便不停有士人向我毛遂自荐,阐述他们所求,或求田问舍,或求天下太平。
但归根结底,是求我的信任,他们都明白,唯有得我信任,才有机会实现一切。”
“他们孜孜所求的,你已经得到了。”裴执声音轻柔,像羽毛刮过她耳畔,“你的要求,我无有不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