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昀眼中划过诧异,随即颔首道:“怪不得。”
他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虞听晚,见她咽下去后没再想吐,犹豫良久,还是问道:“路上需要找个女医么?”
她头脑昏沉,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兄长的意思,连忙摇头:“不必。”
“马上就快到司隶了,路会平整不少。”虞修昀叹了口气,“魏王先前给了个令牌,我们夜间回长安,城门守卫会放行。”
“前些日子,针对魏王府和平阳侯府的刺杀没断过。”他侧过脸道:“我们提早好几日回来,也不知魏王有没有将此事处理干净,白日里进城不安全。”
“魏王对南方那几个士族丝毫没留情面,这个月的长安又是腥风血雨。”虞修昀语气淡然,“他们狗急跳墙,派了不少刺客。”
“嫂嫂没事吧?”
虞修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自然无事。”
谢府在朝堂上又是支持平阳侯,又是一口咬定魏王遇刺是吴郡士族做的,要求严惩,故而遇上的刺客比平阳侯府还多。
谢五娘干脆待在侯府,一个人当家做主,潇潇洒洒住着,也就西边的屋子被刺客烧毁后,写封信回陵吉,告知了虞修昀一声。
虞听晚点头,“那便好。”
子时三刻,魏王府内原本一片寂静,马厩传出一声嘶鸣。
当世名马奔宵,传闻可灭景追风,曾是魏王的战马。
冬夜的长安,寂静无声,唯有一轮明月相照,守卫瞥见一人一马疾驰而来,正欲盘问,瞧见马辔头上的标识,忽然噤声。
冷冽的风刮过耳畔,裴执觉得心口跳得厉害,喉咙泛着股铁锈味,前面有光亮,相思引告诉他,那就是平阳侯府的马车。
他翻身下马,赤影最先从浓重夜色中认出那道模糊身影。
“主公?”
听见赤影略带诧异的语气,虞听晚原本眼睛半闭,现下拨开车帘,瞧见裴执,以为自己看错了。
虞修昀下来后,快步上前。
还未开口,便见眼前一身紫衣的男人径直走向虞听晚,擦肩而过时,头也未偏一下,只说了一句话。
“孤来接人。”
裴执上车后,借着灯烛的光,仔细端详面前女子。
眼中情绪浓烈,面上反倒愈发冷静。
过了片刻,虞听晚被他盯得有些疑惑,摸了摸脸颊,问道:“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么?”
“晚晚怎么瘦了些。”他语气掺杂不悦,“平阳侯就是这样照顾妹妹的?”
“不怪哥哥。”虞听晚正要为兄长辩解,赤影突然在外头问道:“主公,我们这样走了,奔宵怎么办?”
奔宵只认魏王,其他人骑都会被甩下来。
裴执声音冷淡:“它认得魏王府的路,不用管它。”
赤影没再出声,驱车径直回府。
“我听闻,最近魏王府和平阳侯府有刺客。”虞听晚想起兄长的话,“你就这样一个人骑马来的?”
裴执想起半月前每日准时出现在魏王府外的刺客尸体,颔首道:“没关系,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
他唇角紧绷,指尖冰凉,心口却发烫,灼得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么久没见,他应该说些好听的哄虞听晚开心,但最后只是垂下眼眸,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许是他错觉,怀中女子好像轻了些,神色恹恹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心尖发疼,“是不是要回长安,所以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