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有许多副面孔,故而只能远观,离近看哪怕明君也面目扭曲,让观者误判。哥哥,倘若我死在入宫前,你与魏王没有这些私怨,你今日还会这么觉得么?”
虞修昀陡然神色大变,拔高声音道:“胡说什么,不要动辄提及生死。”
虞听晚眼眶泛红,“你知不知道,你若放纵陆家,他会多恼怒。”
“你先前再怎么和他呛声,也只是作为王妃兄长,但今日之事关乎公事,你是朝臣,亦是主考官。他一觉得你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二觉得你作为朝臣,对魏王不敬。”
“第二条才是要命的错处,他最恨大臣私底下揣测他心意,何况你猜错了,不仅如此,还把他猜的这样……愚蠢和因小失大。”
虞修昀沉默不语,他的确对魏王偏见甚多,总想起他在男女之事上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是他糊涂了,公私没分明。
见他不说话,虞听晚声音发紧:“哥哥,早些做决定,你今日只说别闹出人命。”
落在瑗县县令耳朵里,就是能动手,但别太狠的意思。
“放心,我早派侯府的人去江家了,他们今夜不会有事。”虞修昀望着妹妹。
他拿出平阳侯府的令牌,看了片刻,唤侯府的人进来,轻声道:“拿着它,快马加鞭去平原郡守和青州刺史府上,就说瑗县有人违抗朝廷政令,对魏王和本侯不满。”
“留几个侯府的人在江家,我们天一亮便动身离开。”虞听晚舒了口气。
平阳侯的令牌一出,不过两日,青州的地方官便能知晓虞修昀已至,到时候麻烦甚多。
至于江公子无须担心,平原郡守为摆脱御下不力的责任,对陆家动起手来,只会比虞修昀做的更狠。
天边一抹淡淡白色,虞听晚坐在马车中,对赤影道:“走最近的路回长安,快一些,途中不必过多歇息。”
“王妃,主公说过,你身子弱,马车不必走太快。”沉星忍不住道:“况且,最近的路并非官道,有些颠簸。”
“不必顾惜这些。”虞听晚声音有些疲倦,她昨夜没休息好,“若走官道,还为了照顾我时不时停留,便等着沿途官员摆酒设宴相邀吧,他们才不会掏自己的腰包,届时又劳民伤财。”
她倚在车壁,半闭着眼睛,“天下初定,朝廷本就下令禁止奢靡,我怎能带头破例。”
赤影神色有些复杂,想说魏王禁奢是指那些士族莫要寻常一餐便动辄百十道菜肴,以平阳侯的身份,沿途官员请一顿饭吃没什么的。
但王妃神色笃定,显然不会改变主意。
小路上,所有人皆神色如常,唯独虞听晚在车内脸色苍白。
已经是返程第五天了,虞修昀放心不下她,打算与她同乘,见她刚刚醒,脸色好看不少,慢悠悠道:“晚晚很了解魏王。”
她没有反驳,垂下眼睫道:“他批折子时,我在旁边。”
裴执平日在臣属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但在书房内室时,看到那些奏折,会流露出情绪,她自然能了解他于朝政上的想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