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感觉浑身像被马车碾过,睁眼便瞧见个士卒打扮的少年。
虞听晚一惊,对方先开口道:“见过王妃,属下沉星奉命而来。”
却是女子的声音。
“你先前似乎在漪澜殿做过探子?”虞听晚迟疑道:“怎么扮作少年。”
“军中都是男子,女子装扮难免不方便。”她顿了顿,“主公吩咐属下随行,以便回京路上照顾王妃,往后王妃万事皆可差遣属下。”
听她提及裴执,虞听晚想起昨夜便一阵气恼。
“裴执如今在何处?”
虞听晚连名带姓唤魏王,莫说敬称,连字都懒得称呼,沉星有些讶异,随即低头道:“主公卯时便离开了。”
她浑身酸得难受,用完膳后只想着继续躺一会,又怕积食,在偌大王帐中转了转,百无聊赖下拉住沉星。
“你可会下盲棋?”
她沉默片刻道:“会一点。”
见虞听晚感兴趣,她解释道:“先前做任务时学了些,也不算精。”
虞听晚颇为好奇道:“你们还要学琴棋书画么?”
怎么皎月就没学过。
沉星平素话不多,和虞听晚闲谈更是字斟句酌,缓慢道:“若是属下的级别,是要学的,每年皆会有人考校。”
她抿紧唇,斩龙卫的考校极其严苛残酷,琴棋书画只是锦上添花,更多的是血淋淋的互相厮杀。
“先前听皎月说,你的级别似乎很高,是更高级别的斩龙卫考校你么?”
沉星内心纠结,她不应该透露太多。
但主公说过,此后待王妃如待魏王,那她便不能隐瞒王妃。
最后,她轻声道:“主公亲自考校。”
见虞听晚讶异,沉星继续道:“主公最为公平,在他手里过一招的一个级别,过三招的一个级别,我能挺过十招。”
说到最后,沉星隐隐有些骄傲。
虞听晚哑然,听着好像不是在比琴棋书画。
盲棋下到第四局,虞听晚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在欺负新手,沉星倒是面不改色,她输习惯了。
用午膳时,裴执才回来,问道:“晚晚既然下棋,怎么不找我?”
沉星十分识趣地退下,虞听晚偏过头,轻声细语嘲讽:“魏王贵人事忙,我哪里敢去找你?”
“放心,今日公事已毕。”
她放不下心,不再理他。
“今日部下问我嘴角为何破了,我可是好一番遮掩。”
虞听晚见他还敢提昨夜的事,终于看向他,“我只恨昨夜没咬深些。”
裴执神色认真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若后悔,现在弥补也还来得及。”
“厚颜无耻。”她起身难以置信看着面前一脸冷淡的男人,他怎么能用这副神色在白日里说这种话。
见眼前人真的恼了,裴执连忙搂过她,低声保证:“往后再也不会这样作弄你。”
虞听晚半分不信,眯着眼睛嗤笑:“除非你今夜不和我睡一张榻,我才信你有几分诚意。”
“倒也不是难事。”
她半信半疑,直到就寝前,发觉裴执打了地铺。
王帐内有毡毯铺地,但此时夜里尚寒,虞听晚在榻上坐起身。
“你真的睡地上?”
“不是你让我这样做么?”裴执嘴角噙笑,隐隐指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