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益州?”
虞修昀点头,忽然笑道:“阙神医常去益州,他陪你一道去,万一水土不服,他还能帮你调养。”
阙闻医术高超,名满天下,曾属荆益士族,文质彬彬。
最重要的是他克己守礼,还心悦虞听晚,若一定要将妹妹嫁人,虞修昀倒是对阙闻满意。
见虞听晚点头,虞修昀瞥了眼桌上手稿,笑道:“莫要默那些孤本了,太费心神,近日还要赶路。”
荆益曾遭梁王屠城,不少藏书皆被烧毁,虞听晚来后,闲暇时,便将在魏王府时读过的古籍孤本默出来,供士子传抄。
用过午膳,虞听晚一出门,便见阙闻在院外等候徘徊。
他这次未曾戴幕篱,一双温润双眼在瞧见虞听晚时闪过亮光。
“虞姑娘。”他喊了一声,便忽然卡壳。
“仲望?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虞听晚蹙眉,这般湿冷的天,他就在外干等着?若她不出来,岂不是不知等多久。
见她还记得自己的字,阙闻耳根泛红道:“先前在宫中,我是太医署的人,尚且不能随意进漪澜殿,何况如今是进姑娘家的闺阁。”
陡然听人提及在宫中的日子,虞听晚一时晃神,笑道:“你先前不是来过多次么,哥哥让你来为我把脉。”
阙闻后悔没戴幕篱,有些窘迫,那不一样,先前他来,虞公子皆知情。
可今日,是他擅自叨扰。
“明日我们走水路,听说姑娘晕船,我特意配了药丸送来。”
虞听晚接过药瓶,有些感动,抿唇笑道:“似乎是上回把脉时,兄长提了一次,难为你记得这样的小事。”
阙闻舒了口气,许久未见,他觉得虞听晚更加妩媚娇艳些,像青涩的花盛放,艳色让他不敢直视,唯恐脸红得厉害。
见他逃也似的走了,虞听晚觉得奇怪,阙闻以前在宫中,也没这般腼腆。
当夜就寝前,虞听晚紧张地环顾四周,见无一人,舒了一口气。
她做了一夜噩梦,次日天还未亮,便被秋桃晃醒。
“姑娘,公子说了,我们得早些走。”
皎月的腿还需阙闻医治,故而和他们一道走,秋桃一路逃亡力气大了不少,背着皎月跟没事人似的步履飞快。
虞修昀备下的船只很低调,看着是普通的商船。
影卫们一言不发,在船舱外守着。
一路上先是坐船,然后换马车,最后换驴车。
几番颠簸下来,虞听晚脸色苍白,扶着山路边的石头干呕,眼眶泛红。
秋桃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疑惑嘀咕:“不会是有了吧。”
算算日子,从长安到襄阳,多久来着?
皎月翻了个白眼,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有魏王的孩子,若是有孕早就知道了。”
若非在干呕,虞听晚一定要在秋桃脑袋上敲一敲,问问她整日在想什么。
阙闻脸色微白,他当初一回师门,便知是魏王有意调他离宫。
看秋桃和皎月的意思,虞听晚和魏王的关系比他想的更加紧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