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宾客太多,带来的婢仆大多在西北角的小门候着。
虞听晚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小门时,被守卫拦住。
“是谁家的婢女,宴席还未结束怎的就出来了?”
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上前,跟着守卫斥责道:“你今日不是跟着伺候二公子么?是不是又落了东西?”
男人给守卫塞了点银子,赔笑道:“这丫头向来丢三落四的,您通融一番。”
虞听晚立马挤出眼泪,好似惶恐委屈地低下头。
“二公子给郡主备的夜明珠,落在了驿站。”
守卫打量了眼虞听晚,听男人有兖州口音,恍然道:“兖州徐家的,去吧。”
眼见着虞听晚和那男人离开,守卫心底嗤笑一声。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裴家攀亲事,今夜不知多少士族想在郡主面前献殷勤,轮得到兖州徐家?
马车驶离魏王府,虞听晚终于舒出一口气。
“姑娘,魏王今夜特意开了宵禁,我们从建春门走。”
虞听晚愣住,开宵禁与民同乐,到头来竟方便了她逃走。
城门处,守卫看了眼路引,挥挥手放她离去。
她心中惴惴不安,直到马车驶离司隶,还是觉得慌乱,眼皮直跳。
上次离宫,裴执留给她的阴影太重,虞听晚总觉得回头便会有利箭飞来。
她毫不怀疑,这次若被追上,魏王一定会杀了她。
虞听晚撩开车帘,这附近皆是荒山,似乎不是通往金陵的路。
“姑娘,我们直接去荆州,公子最近从金陵回襄阳了。”
除了阿寻和千面,谁也不知道虞听晚的身份,只知道她对公子万分重要。
执行任务前,上头特意交代过,见她如见公子。
因荆益士族曾是城阳公主部下,裴执对此地优抚为主,交界处不似淮水畔那般剑拔弩张。
虞听晚绕过驻军后,走水路至襄阳。
虞修昀一早便在岸边等着,见船头探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下意识蹲下想抱起她。
记忆里的小姑娘,每次见面都会张开手,被举起来后捏住他两只耳朵问:“哥哥,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哥哥。”
和记忆里不同的声音,少了孩童的稚嫩,女子的柔婉声线撞在他心口。
虞修昀僵住片刻,小心翼翼端详眼前女子的脸,轻轻拍了拍她头顶。
“走吧,和哥哥回家。”
襄阳虞府,秋桃推着皎月在大门边等着,两人恨不能将脖子伸出二里地。
秋桃戳了戳皎月的腿,问道:“阙闻有没有说,你这腿什么时候能好?”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皎月翻了个白眼,冷笑两声:“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中毒箭?你就老老实实每天推我晒太阳吧。”
“别骂了,你看前头是不是公子的马车?”
皎月眯眼瞧了下,点头道:“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