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一时顿住,她只见过三皇子寥寥几面,印象中的确安分顺从,如同羔羊。
但裴执说他心术不正,虞听晚便觉得,赵衡恐怕的确不怎么样。
“郡主,你长兄耳目灵通,许是知道些什么,才这么说。”
“才不是呢。”裴姝有些委屈,“长兄一直厌恶我,对赵衡那是恨屋及乌。”
虞听晚不知该说什么好。
“郡主,你与魏王一母所出,他又怎会恨你。”
“他关照我,是因长兄的责任,容忍我,是因我是女子,威胁不到他的王位。”
裴姝喃喃自语,压根不管身边的斩龙卫,左右这些话她在长兄面前都说过。
“他容忍我胡闹,也只因我做什么都徒劳无功,我此生和赵衡都不可能。”
虞听晚不明白为何裴姝如此执着于三皇子。
“可你长兄待你终归有所不同。”
至少和对待临淄侯裴溯不同,同样是对魏王尊敬不足,临淄侯被打压的终日买醉。
裴姝忽然想起虞听晚似乎也有个兄长。
“贵妃,你兄长待你如何?”
“我兄长一向对我百依百顺。”虞听晚嘴角浮起一抹笑。
“真好,”裴姝喃喃,“若我们换个兄长就好了。”
“那郡主恐怕就过不上如今的自在日子了。”
虞听晚声音淡淡,长安权贵畏惧裴姝,皆因她父兄。
“自在什么?动不动禁足,难受死了。”裴姝抱怨道,“算了不提这些,我有些饿了,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火锅?”
“是啊,谢五娘弄的。”裴姝叹了口气,“真想念她,可惜她嫁给沈季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虞听晚忽然想起临别时谢萱的神色,问道:“她怎会嫁到沈家?”
“许是谢家的安排,我也不知晓。”
裴姝命那些婢女拿食材,嫌她们太慢,干脆自己动手。
裴姝在关雎院待得开心,吃饱喝足后,见外头天已经黑透才依依不舍离开,临走不忘说明日再来。
魏王书房内,裴执静静听着斩龙卫禀报关雎院内的事。
“明日再来?”他气极反笑,“她整日没说孤一句好话,竟以为明日还能踏进魏王府。”
禀报的斩龙卫默不作声。
裴执踏进关雎院,猛然见虞听晚坐在窗边,嘴角带着浅淡笑意。
若能让她开心些,裴姝来便来吧。
他神色带了几分自嘲,“听裴姝骂了我一整日,总算心情好些了?”
“自然不是。”虞听晚顿住,为裴姝辩解:“郡主只是太喜欢三皇子,一时有些怨怼,并非真的骂你。”
“你倒也不必为她开脱。”裴执拿起茶盏,品了一口道:“她一遇到赵衡便格外蠢钝,我一向懒得和蠢货计较。”
“许是三皇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虞听晚见他脸色难看起来,便不再说下去。
“裴姝幼时,我与父亲行军在外,她则留在长安,三皇子与她年纪相仿,一来二去便叫她惦记到如今。”
虞听晚若有所思,这样她倒是能理解些裴姝。
“青梅竹马的情谊,的确与旁人不同。”
裴执放下茶盏,云淡风轻问道:“你也曾与谁,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