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磕磕绊绊将方才情形道来,赵衡本兴趣缺缺,手中玉佩不知该送谁。
到最后,瞧卢姑娘还算顺眼,便往她身边走去。
还未挪动两步,不知哪里来两支冷箭,堪堪擦着赵衡和卢姑娘肩头过去。
赵衡玉佩一时没拿稳,摔碎了。
陈昭仪脸色难看,似乎喃喃骂了句“孽缘”,有些疲惫地吩咐宫人送妃嫔们回宫。
虞听晚行经增城殿旁的廊道时,瞧见个少年坐在地上,轻轻“嘶”了一声。
皎月闻到血气,肃然道:“娘娘,那是刺客,等奴婢片刻。”
皎月手中的匕首正要刺中少年时,她生生顿下,变了调道:“郡主?”
裴姝不认识皎月,猜她是斩龙卫,疼得龇牙咧嘴道:“我兄长派你来的?告诉他,我不回去。”
“奴婢是贵妃的人。”
裴姝眼神一凛,视线越过皎月,瞧见了虞听晚那张脸,心中一麻,因那张白狐皮而生的怨气烟消云散。
“贵妃娘娘,有人追着我,您能否帮帮我?”裴姝可怜巴巴地作揖,“我若被抓住,兄长会杀了我的。”
她听闻赵衡选妻,穿上男装逃出郡主府,守在增城殿旁的高台上,打算引弓射箭,赵衡选谁,她便杀谁。
三表兄的妻子,如果不是她裴姝,就只能是一具尸体。
裴姝在她长兄那锤炼了一肚子演技,此刻眼泪汪汪,那委屈害怕劲儿不知有多像。
远处传来脚步声,应当是追查刺客的羽林卫。
“要我帮你可以。”虞听晚沉默片刻,“可你总得告诉我,为何无缘无故毁了赏花宴。”
“来不及了,等会我一定和娘娘解释。”裴姝急忙拉着虞听晚躲进无人侧殿,还学了几声猫叫迷惑羽林卫。
因走得急,虞听晚发髻有些散乱,眼睁睁瞧着裴姝躲进了柜子。
裴姝有些得意道:“我方才学得像吧,和我母亲一个属下学的。”
“放心,那些羽林卫听不出来的,若有人敲门,娘娘出个声便是,叫他们滚蛋。”
虞听晚抿了抿唇,裴姝连忙道:“娘娘,你别抛下我不管啊,长兄真的很可怕。”
她小声嘟哝道:“我只是喜欢赵衡,没有别的意思。”
虞听晚心下了然,但也惊愕,郡主竟真敢在宫里对着皇子和士族女放箭。
殿外,羽林卫匆匆赶到,却没见刺客人影,打头的拦住皎月。
“你是何人?可曾见过个这么高的少年?”
“未曾。”皎月见那人要进侧殿,“贵妃在里面更衣,恐怕不方便进去。”
那人住了手,他身后的羽林卫原本堵住了廊道,此刻却硬是往旁边挤出一条空隙。
有人一袭紫衣官服,走到了侧殿门前,站定后,神色无波无澜,对那羽林卫统领低声道:“去问一问,贵妃真在里面么?”
“是,主公。”他轻轻叩门,声如洪钟,“贵妃,您可曾见过个受伤的少年。”
殿内的裴姝两眼一黑,居然是陈熹,这人乃陈家嫡长子,是个死心眼,只听裴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