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蹙眉,转头便见太子一步步逼近。
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她端起药罐,看似往碗里倒,实则手一偏,滚烫的药汁洒在太子手背上。
太子原本看着那双如玉素手,正想上手占便宜,却被烫的大喊一声。
虞听晚立马后退几步,歉疚道:“太子殿下,这药罐子太重了,我一时没拿稳。”
“我去唤那些宫人来。”虞听晚匆匆离去,将那些躲懒的宫女太监找来。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是徐公公,裴执的人。
太子总不能说自己调戏庶母,硬是咽下这口气,无奈道:“是孤不小心烫着自己了。”
徐公公叫了太医来,给太子上药,虞听晚则守在偏殿,对宫人道:“这药得重新煎了,本宫亲自在这里看着。”
皇帝迟迟未等到贵妃回来,昏昏沉沉睡着了。
一觉醒来,宫人说贵妃亲自给陛下煎药,见陛下未醒,唯恐出事,去请阙神医了。
虞听晚此刻正与阙神医交谈,她身边众多宫人跟随,做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从陛下今日的眼睛似乎多了些血丝,说到寝殿内的熏香是否有影响。
旁人看着,只当贵妃关切天子,阙神医在幕篱后却笑弯了一双眼,轻声道:“天子身体如何,不方便叫外人知晓,贵妃娘娘能否屏退他人。”
宫人们十分识趣地退下,阙神医忽然摘下幕篱,微笑道:“贵妃娘娘,草民阙闻,字仲望,多谢虞氏曾收留我阿姊。”
眼前青年丰神俊朗,眉目温柔,虞听晚愣怔片刻,发觉他竟与自己的女师有五分相似之处。
“草民出身巴中阙家,当年因战乱遭了灭门之祸,那时草民尚且年幼,为师父所救,后来兜兜转转晓得阿姊也逃了出去,便四处寻她。”
“后来查到她去了青州,在虞家做女师。”阙闻的神色有些落寞,“可惜草民到青州时,她已经病逝两年了。”
他拿出一块玉佩,“这玉佩,阿姊也有个一样的。”
虞听晚见阙闻是女师的弟弟,看他亲切了不少。
“她的确时常抚摸一块玉,和你的纹路一样,但稍微小些,女师从未提及来历,只说自己姓闵。”
“阿姊单名一个敏字。”阙闻看着虞听晚,“贵妃,虞家愿意接纳阿姊,草民感激不尽,您便是阙氏的恩人,往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便是。”
几年前,他在青州见到了阿姊的坟茔,墓碑干干净净,周边没有杂草,打听一番才晓得,虞家的女公子常常来此处扫墓。
他便等了几日,终于见着了虞听晚,远远瞧了几眼,总觉得这般上前有些唐突,便作罢了。
愿意跟裴执进宫,为皇帝治病,也不过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
毕竟,虞家收留了他那孤苦一人的阿姊,如今虞听晚一介孤女身处皇宫,他也想帮一帮她。
虞听晚听阙闻将当年之事说完,犹豫片刻,问道:“听闻神医游历四方,朋友遍天下,能否帮我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