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熙茗警惕地扫视了一下静谧的宫廷角落,确认无人窥探后,她微微俯身,凝声低语,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安与急促:
“要是让幕府的耳目听到,不仅朕要丢掉帝位,你的性命也将要不保。”
宗宇凌摇了摇头,眼神坚如磐石,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豁然开朗:
“陛下尽管放心,在这养心殿的周围,已经没有外人了。”
德熙茗坐回宝座,静若止水的眸子凝视着前方虚空,像是要从那厚重的宫廷空气中,寻找到答案的踪迹。久久无言,终于,她似是下定了决心,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自嘲,道:
“哼,朕何尝不想夺回实权?若不是那幕府掣肘,朕岂能任由那德白洺,将朕这天下之主,视如无物,如奴隶一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说到这,德熙茗的双手紧握成拳,随着怒火中烧的情绪如风暴般爆发,她突然猛力向下挥出,重重地击打在剔透玉石制成的宝座扶手上。
清脆的撞击声中,她那精雕细琢的面庞因愤懑略显扭曲,一对凤眼中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都摧毁,露出深不见底的愤怒与困兽般的怨恨。
见德熙茗怒火中烧的模样,宗宇凌面带满意之色,微微低下了头一点,紧跟着抬眼凝视着女皇的双眼,以一种几乎是诺言的坚定语调继续道:
“陛下,您若有决心夺回这世道的主导,微臣必将身先士卒,竭尽所能辅助您,直至那幕府权势归于尘土。”
德熙茗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深沉的无奈,望着窗外淡去的夜色,她轻叹一声,无力地摇了摇头,落寞的声音在宁静的养心殿里回荡,
“你和朕俱是孤身一人,手中无一兵一卒,是以何来夺回那被篡夺的权位?”
宗宇凌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仿佛在这宫廷深谋的阴影里持剑独行般刚毅:
“这就需要陛下,要隐忍。就像烈火考炼中的钢铁,经受住一次次锤炼,学会在暗处涵养力量。”
德熙茗蓦地站起身,她的身姿仿佛一株临风的松,在台阶上孤勇而挺拔,俯视着他的无助,侍卫的影子从她脚下拉开,黑漆漆一片与她白玉般的纱裙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疑惑并非出于无知,而是难以理解这如层云般厚重的政争,如何才能置身事外,只闻风声。微微俯身,目光直视宗宇凌,犹如一股无形的重量压在他广阔的肩膀上:
“隐忍?”
宗宇凌深深地看着她,回以一个夹杂着坚定与慰藉的微笑,缓缓说道:
“是的,陛下,正是隐忍。外柔内刚,刀光剑影中求生存,待时而动。如同冬天里的萌芽静待春天的怒放,我们需要在不被人察觉的时候生根发芽。”
“请陛下切记,皇室与朝廷被架空已近百年,想要夺回实权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宗宇凌低头顿了一下,他目光凝视着地面,语气中带着坚定的决心,接着继续说道:
“陛下,我们需要着眼未来,耐心等待时机的降临,宛如在暗夜中等待黎明的曙光。”
他掌心紧握,微微颔首,神情庄重而坚定:
“只要陛下保持这份决心,我将始终陪伴在您身旁,以计策和智慧为您护航,直至彻底夺回皇室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