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刺史,辛苦了。”
“陛下,这是臣应该做的。”石流安排着宁玉衡的行李,侍候宁玉衡等人歇息,因着是在他自己的府上,便没有隐藏着喊公子,而是保持着正规的君臣之礼。
“不必了,石刺史唤我公子就好,礼节也简单些。”宁玉衡对这些虚礼不甚在意,俩人之间简单些,还能少耗费些时间在无用之事上。
“浣浣,你要去休息吗?我可能还要忙一阵。”宁玉衡扶着因为路程昏昏沉沉的白竹喧,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栽倒在平坦的路面。
白竹喧有气无力点点头,宁玉衡要去商量国家大事,她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点休息。
其实宁玉衡现在也已经接近强弩之末,只是情况迫在眉睫,想着尽快了解情况,宁玉衡忽视掉身体的不适,送着白竹喧走了几步,确认她能安稳找到休息的房间才回身跟着石流进了书房。
从石流口中了解了大概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之后,宁玉衡很快就制定了计划,命令人手去分发部分粮食和通知相关人员。
自己也随着人手下去看情况,因为疫病严重,宁玉衡没有过分靠近,主要目的是确认下现状,如果可以宁玉衡也不想得疫病,原因不是自己,只是她若是得了,白竹喧会危险很多。
浣浣那个执拗性格,到时候肯定不听劝。
宁玉衡沿着街道一点点走过去,视线里大多数是青壮年人士,不多的孩童和老人基本都是一副病容,显得糟糕许多,一步一摇晃,甚至几近在地上爬行。
人挨着人,似乎完全不惧怕瘟疫的影响。宁玉衡知道他们已经无暇顾及了。饥饿死亡要挟着他们将瘟疫的可怕抛之脑后。宁玉衡渐渐移开了目光,闭着眼走了很远。
这些能看见的尚且如此,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地方。
宁玉衡沐浴换了身干净衣服,回到卧房。已经入夜此时白竹喧还在睡着,宁玉衡尽量不发出声音,轻轻靠在白竹喧的身侧睡下,他猜测浣浣下半夜睡饱了会醒,到时候要是方便帮浣浣准备点吃的。
月光轻飘飘地走。
阳光本该明媚温暖,灼灼如明火,只是在这样的日子,每一天的阳光不过平添苦痛和折磨。
宁玉衡醒得很早,或许更准确来说,他后半夜基本没睡,所思所虑过多,哪怕身体倦怠至极也获不得多少安宁。白竹喧没有醒来过,大抵是真的累极了。
天色未明,宁玉衡坐在床沿边,看着光线一点点突破扩散,缓慢攀爬上他的脚尖,起身出门。
石刺史并不是愚蠢之人,在瘟疫刚起之时就安排了医官了解瘟疫,尝试寻找破解之法。弄清了一些病症的特性和相应的药理,但是离配制出有效药还差上点。
宁玉衡让随行的太医加入研究,尽快解决瘟疫。
白竹喧找过来之时,宁玉衡正在喝粥,石流诚惶诚恐站在一边。
白竹喧探头看了一下,白粥清汤寡水,米粒都没有多少,看起来实难下咽。石流把目光投向了白竹喧,盼望着这位受宠的娘娘可以劝劝陛下,他怎么敢让宁玉衡吃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