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玉关山征求了楚禾溪的意见,他除了密切关注小溪儿的姐姐,也就真的没出手干预这些事了。
其实,这跟原来的玉关山是相差很多的。
他作为上位者,一直秉承着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死在他手下的冤魂数不胜数。
至于,那些人到底该不该死,他从不关心,他只要保证在危险出现之前扼杀一切苗头。
这次,他破例了,破例的心甘情愿。
楚禾溪也隐晦地将玉关山的处理方法透露给姐姐了,希望楚禾泽以防万一还是收敛一些。
楚禾泽只是轻嗤一声,全身都是张扬的意味,眼底不屑。
“我楚禾泽行得正坐得直,怕他作甚。做事畏手畏脚反倒显得我心虚了。”
楚禾溪看着楚禾泽初显的不可一世和自信,一副了然的欣赏。
她早该想到姐姐会是这个样子,会害怕那就不是楚禾泽了。
她见楚禾泽已经有了定夺,也不多劝,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楚禾泽看着楚禾溪远去的身影,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神色一片复杂。
一句“谢谢”在她唇舌间反复吞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湮没在无声中。
算她楚禾泽看走了眼,她这个妹妹某种意义上比她强。
楚禾泽自嘲一笑,她这看不起其他人的臭毛病也要改改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优秀的地方啊。
时光在安稳中缓缓流淌,逐渐接近季月的怀抱。
丞相府也忙碌起来,因为距离楚禾泽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了。
楚刘氏为了楚禾泽一整天忙上忙下。
整个丞相府要说不忙的那就只剩下两人了。
一个是楚禾溪,她本来就不太会这些事,也帮不上楚刘氏什么忙。
但看着充满人气的丞相府,她还是蛮欣喜的,感觉自己都有活力了许多。
另一人就是楚禾泽。
身为当事人,按理她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但也只是按理而已,她本人对这场婚姻不抱任何期待。
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其他人热火朝天,事不关己。
她的这种心情很复杂,也无人诉说,只能一个人苦闷地默默品尝。
而唯一可以理解她的楚禾溪早早就被她排除在外。
大婚前夕,楚刘氏出于一个母亲的不舍,想抓紧一切和女儿的相处的时机。
她想和两个女儿一起睡,楚禾泽,楚禾溪没有拒绝。
等三个人一同躺在床榻上时,她们突然明白了时光翩跹这个词的意思。
这是楚禾泽和楚禾溪懂事后第一次和娘亲一起睡。
这种情绪在楚刘氏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两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就全部长大了,都到了要离开她的年纪。
说不忧虑,不惆怅,那都是假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陪伴女儿的时间还很长,没想到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
“大宝,二宝......”楚刘氏刚喊出两人,就说不出话了,声音哽咽。
“娘亲,别哭,姐姐嫁人不该高兴吗?”楚禾溪侧身,轻轻柔柔地帮楚刘氏拭泪。
一旁的楚禾泽看着,身体僵硬,有些无措。
她从没看见过娘哭泣,也不知道怎么办,她这人不会安慰人。
半天,楚禾泽才干巴巴挤出一句“娘,别哭。”
也学着楚禾溪的样子,帮楚刘氏擦泪,只是动作显得笨拙。
楚刘氏努力收起泪水,笑了起来。
“娘亲就是在开心啊,为你们俩开心。没哭。”
“是,是,是,娘亲没哭。”楚禾溪应承了楚刘氏的狡辩,缩到了楚刘氏的怀里,将头靠在楚刘氏肩上。
楚刘氏也就顺势把两人都搂在了怀里,一边一个,三个人紧紧依偎。
“大宝,二宝,娘亲舍不得你们,娘亲爱你们。”
楚刘氏感受着两个女儿的体温,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密感充斥着她,也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分离的伤感。
“我也爱娘亲。”楚禾溪在楚刘氏怀里蹭了蹭。
楚禾泽也想说,但是始终没法说出这句话,感觉太难为情了。
最终,她只能遗憾地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娘,我也爱你。
楚刘氏也没有揪住楚禾泽没说这句话不放。
她的女儿她最清楚,大宝比较独立,性格也大大咧咧,是那种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她一定在心里说了。
二宝,因为身体原因,性格敏感,多愁善感,也不谙人事,不会说漂亮话,但凡她说了,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