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对老长官南次郎大将,忠心不二、言出必随的松田中将,这一次,没有马上无条件的去执行命令,而是两眼定定的看着南次郎大将,语气冷静得跟冰水一般,“总司令官,您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来支持您刚才骇人的结论?没有,一切都是您的分析和判断!”
“倘若在辽西战场,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并没有什么阴谋,而因为您的电报,中断了撤离辽西战场关东军的计划,致使五十余万帝国将士,最后全体玉碎,战死沙场,总司令官,您如何承受天皇陛下的震怒?又如何面对大本营的责罚?职部请您三思!”
松田参谋长的话不多,但都击中了南次郎大将的要害,是啊,一切都是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没有任何情报和证据的支持,一旦,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根本就是错误的,那后果的严重性,不用松田多说,南次郎大将非常清楚,恐怕就是自己剖腹自裁以谢罪,都难以平息天皇陛下的龙颜之怒!
想到这里,南次郎大将不禁打个寒战,有些神经质,且刻薄寡恩的天皇陛下,说不定会迁怒于自己的家族,将南次家族连根拔除,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无神,面如死灰。
南次郎坚信,自己的判断绝对准确,他似乎都能想象得到,那个狠辣加狡诈的支那魔鬼唐秋离,正在不远处。得意的看着航行在南黄海海面上的帝国运兵船编队,他敢拿自己的生命赌一把,但他不敢拿自己的家族来赌一把。自己没有权利,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剥夺家族其他成员的生存机会。
无力、无奈、愤懑、痛苦、挣扎等诸多复杂的情绪,在南次郎大将的内心交织,将他骨子里的那点儿刚气儿,消磨得荡然无存,办公室内。死一般的沉默,关东军的第一号和第二号人物,就这样沉默着。不同的地位,同样遭遇和心情,谁也不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
窗外。忽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将极度颓丧的南次郎大将惊醒过来,他似乎忘掉了刚才的那番话,“松田君,你来,还有其他的军情报告吗?”
松田参谋长,感觉到了老长官,那种心如死灰的颓唐,暗自叹口气。说道:“总司令官,就在奉天郊外。师以不少于七个旅团的兵力,向奉天发起猛烈的进攻,现在,战场已经逐渐推进至市区!”
“我们的部队,现在还在进行反击吗?以你的估计,还能支撑多久?”南次郎大将问道。
“是的,总司令官,奉天城内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派到前线作战了,就连、就连您的卫队,也都上了前线,但依然无法阻击师部队的攻势,总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部队可以调集,按照职部的估计,奉天城内的帝队,支持不了三天时间!”松田参谋长脸色木然的说道。
想了想,松田参谋长再次劝解到:“职部知道,您心意已决,但还是要进言,总司令官阁下,您现在撤离奉天,还来得及,师部队对奉天的包围圈,还没有形成,听职部一句话,您撤走吧,职部会妥善的安排你撤离的路线的!”
南次郎大将的嘴角,带上一丝淡漠的冷笑,没有回答松田参谋长的话,而是问道:“松田参谋长,破坏奉天的行动,进展如何,顺利吗?”
松田参谋长知道,自己的劝解毫无用处,也就不再找个问题上纠缠了,“总司令官,计划已经启动,但遭到了极大的阻力,目前,效果甚微!”
“为什么?”南次郎大将的脸色,铁青起来。
“在奉天城内,不知道何时,潜伏了师的武装,大肆袭杀我们执行破坏计划的人员!捣毁机关!”松田参谋长痛苦的回答道。
“师潜伏在奉天城内的武装,是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有多少人?”南次郎大将两眼冒火,连珠炮似的问道,语气咄咄逼人,他极为恼怒,在自己控制下的奉天城内,关东军总部所在地,进行全面的破坏,都无法办到,时至今日,帝国在满洲还有什么本钱?
“总司令官,非常遗憾,对于这一切,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松田参谋长满嘴苦涩的回答道。
“对方的装备如何?”
“装备精良,我们执行破坏行动的人员,不是其对手!”
“该部师潜入武装,战斗力如何?”
“根据参谋部搜集到的各方面报告上来的有限情报表明,该部师潜伏部队,战斗力极为强悍,非常善于城市作战,战术诡诈多变,更为可虑的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对其进行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