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的哈巴罗夫斯克市,因为成了曰本远东战役总司令部所在的,便多了些畸形的繁华与喧闹,今天也不例外,还没等深夜,市内最有名气的“十盛川料理坊”酒馆儿,便已经高朋满座,而从对面大街过来的几个人,很快就混入了来来往往的曰本军官和职员之间,
这几个人,身材明显高大,一身曰本关东军的军装,带着长途行军的风尘仆仆,又有着从战场上带来的杀气,在遍地军装的“十盛川料理坊”大门口,并不显眼,反倒是与那些军装笔挺,一尘不染的曰本军人,亦或是西装革履、油头铮亮的曰本职员相比,多了些土气的味道,只不过,彪悍的身材,杀气腾腾的眼神,却在这些曰本人之中,有些醒目。
也许是浑身散发的血腥味儿,或者是还没来得及洗去的征尘,混在曰本人堆里的几个人,引得衣着笔挺的曰本军官和职员们,不住的侧目,更有甚者,还夸张的拿出的手绢儿,捂住口鼻,生怕这几个大兵身上的臭味儿,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而且,他们还将军帽压得很低,竖起了全是泥点子的军大衣领子,遮住了大半个脸。
领头的,是一名少佐军官,他走到酒馆儿高大气派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看门上挂着的招牌,这一瞬间,他的眼中,一道寒光一闪既没,门口两侧笔直的站着四名侍者,看见这几个显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军官和士兵,不由得眼中露出傲慢之色,见那个少佐带头,就要往里面进。
其中的两个侍者,一伸手臂,拦住了这几个人,“几位先生,这里是哈巴罗夫斯克最高档的消费场所,不是随便那个都能进去的,有招待卷和足够的金票吗?”其中的一个侍者言语不善的问道。
“招待卷儿和金票?”那名少佐军官一愣,摸了摸军装的口袋,摇摇头说道:“招待卷一张没有,金票也没几张,怎么,难道大曰本帝国的军官,没有进去的权力吗?”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带着质问的意思。
几个侍者根本不吃这一套,两眼上翻,压根儿就没将这名少佐的逼问,放在心上,其中一名侍者的语气,就更不客气了,“那对不起,几位先生,请回去吧,我们这里的最低消费,是每位一千曰元起!不管是谁,没钱别进来,就是少将也不行!”
言外之意,几个刚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兜里比脸上都干净,也想进这样高档的酒馆儿找乐子,也不撒泡尿照照,漫说你一个小小芝麻大的少佐,满大街都是,就是少将、中将,咱们也见过不少!
其中的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当时就怒了,大声喝骂道:“八嘎——我们在前线为帝国浴血奋战,跟苏联人拼命,九死一生,难道,还换不来一顿饭吗?我今天和几个战友,一定要进去!”
“呦嗬!还真有找茬的?新鲜啊——自打咱十盛川料理坊开业以来,是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不过,现在还在宪兵队做客呢,其中,就有一个中佐军官,怎么着,是自己滚蛋,还是咱请宪兵队过来!”那个长着三角眼、一脸横肉的侍者,歪斜着眼睛,满眼轻蔑的表情,一张嘴就骂开了,丝毫不因为几个带枪跨刀的军官和士兵而胆怯。
那个士兵气乐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那名少佐军官低喝一声,“够了,我们走!”然后,狠狠的瞪了几个抱胸歪脖,脸色傲慢的侍者一眼,头也不回的带着士兵离去,背后,“哈哈哈!”传来一阵放肆的嘲笑声。
几个军官和士兵,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发脾气的那名士兵,忽然用中国话小声的说道:“支队长,我们摸到的情况不准确,这间经常出入曰军高级军官的酒馆儿,不是随便进去的,还要招待卷和最低消费,真的,上次来的时候,没这些麻烦啊?支队长,我们怎么办?”
借着大街上昏黄的路灯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读力师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上校,现在听到身份,是曰本关东军第三军第一百三十四师团情报部第二课课长冈崎少佐,而那几个曰军普通士兵打扮的,正是直属分队的几名队员,特战支队支队长齐汉志中校,也在里面,穿着一身关东军中尉军装。
听见这名负责摸情况的队员这样说,齐汉志急了,压低嗓音说道:“于志民,你们几个怎么搞的?基本情况不明,都是老手了,还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楚天摆手制止到:“汉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到隐蔽的地方,再想办法,情况不是那么简单,招待卷和钱,也许不是我们进不去的关键,等仔细摸清楚再行动!”几个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茫茫的哈巴罗夫斯克街头,一阵风刮过,扬起漫天的尘土,夜色愈发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