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兵团第十一旅旅长任兆全少将,赶到外蒙古野战兵团第三旅旅指挥部的时候,他的大口径榴弹炮团,已经将苏军的集结地点,打成了一片金属碎片绞碎每一寸空间的死亡之地,战斗不用自己艹心,参谋长付德春在一线指挥,而且,还抽出一个团的兵力,分别支援外蒙古野战兵团的另外两个旅的阵地。
任兆全记挂着第三旅旅长饶中汉上校的伤势,从内心来说,任兆全还是非常震惊的,读力师几百万部队,遍布国内各地和海外,旅长一级的高级指挥官在战场上负重伤的情况,非常罕见,只有在豫东开封,阻击曰军第三军奔袭徐州的时候,时任黄河河南防线守备兵团司令官的苏景峰少将,在此役之中阵亡。
而苏景峰少将的阵亡,成了师长心中永远的伤痛,每念及此,都唏嘘感叹,自责之意,溢于言表,为此,师长还下达了一道特别的命令,严格禁止旅级以上指挥官,在第一线参加战斗,现在,饶中汉身负重伤,听付德春的话,很难抢救了,难道,师长又要痛苦一次?
迈进第三旅指挥部的时候,任兆全的脚步,是非常沉重的,心情异常压抑,这个旅指挥部,还是自己亲自指挥挖掘的,宽敞而结实,扛着苏军大口径炮弹连续轰击,不成任何问题,任兆全一眼就看到,饶中汉一动不动的躺在一张手术床上,自己的旅野战医院院长,一位四十余岁的上校军医,脸色肃穆的垂手站在手术床前。
第三旅旅部其他的军官,面带凄色,眼圈儿通红,围在绕中汉身边,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也都脸色沉痛,第十一旅野战医院院长,见到自己的旅长进来,急忙迎上前来,不等任兆全开口询问,压低嗓音说道:“旅长,我们已经尽力了!”
任兆全的脑袋,“嗡”的一声,尽管与饶中汉不大熟悉,可听到院长这句话,他的身体,猛地摇晃几下,一双眼睛,冒着寒光,盯着院长,嗓音暗哑的说道:“怎么回事儿?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任兆全不相信,听自己的参谋长付德春上校,简单的说过绕中汉的伤势,后腰上,被苏军士兵捅了一刺刀,要害部位,没有中枪,怎么就——?他不信,更不愿意相信。
上校院长垂下眼睑,似乎在回避旅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嘴唇翕动几下,解释道:“旅长,情况是这样的,饶旅长的伤势,非常严重,刺刀刺入的太深,刺破了体内的多个脏器,再加上当时是混战的局面,抢救不及时,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尽管全力抢救,还是无力回天!”
任兆全脸色苍白,再一次出现了,旅级指挥官阵亡的事情,咬着牙问道:“告诉我,如果及时抢救,饶旅长是否就不会阵亡?”语气之中,充满了杀机,目光森寒,看得院长心头一颤。
任兆全绝不会原谅,第三旅的军医们,尽管战斗打得一片混乱,但是,读力师各个旅的随军野战医院,都设立在阵地的后方,除非苏军突破的阻击线,否则,不会被波及到,也就是说,第三旅的野战医院院长,举止失措,抢救不及时,才会造成饶中汉阵亡,尽管自己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但这并不妨碍他,行使军法的权力。
不枪毙那个混蛋院长,任兆全恐怕自己都会气疯了,第十一旅野战医院院长,当然从旅长的语气之中,听出了杀机,摇摇头,说道:“旅长,不是抢救是否及时的问题,即使是马上抢救,饶旅长也……!”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恐怕饶中汉负伤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那个苏军士兵最狠的一刺刀,直接要了饶中汉的命。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第三旅随军野战医院院长,也是一名上校军医,年纪略大,五十几岁的模样,脚步蹒跚的走到任兆全的面前,带着无法掩饰的自责和痛苦,坦然的看着任兆全,说道:“您是任旅长,我是第三旅野战医院的院长,没能抢救过来饶旅长的生命,是我的失职,请任旅长枪毙我吧,这样,我的心,才会好受些!”
任兆全无声的挥挥手,明显不是军医的失职,自己也不能滥杀无辜啊,这时,第三旅参谋长走了过来,嗓音暗哑的说道:“任旅长,我们第三旅就听从您指挥了,刚才,我已经将饶旅长阵亡的情况,报告给了兵团孙司令官,兵团部还没有回电!”
任兆全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已经不是违反师长的军令,擅自参战的问题了,而是要责无旁贷的,担负起古尔班赛汗战场的指挥之责,万急于突围的苏军,不是没有再战之力,凭着自己的一个重炮团,无法完全阻止苏军的再次进攻,最起码,要在阵地上,坚持到外蒙古野战兵团其他部队的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