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道长稍作休息,再行玄武指诀,将真元导向苏荣手中那面黑幡,同时道:“他们莫不是通知其余邪魔去了?”
黄玉笙道:“我们有这许多人,不必怕他们。况且现在我们还在太和山地界之外,那几个护法明王又占不到便宜。除非东海那位又或者冥火金尊前来襄助。不过他们两个各有各的利益,同兕虎神君一脉多有不睦,应该不会来。”
丁贤梓闭目叹道:“但愿如此。”
又过了一刻钟,按理说万剑离心阵已入佳境,只要再多施些真元,便可阵门大开,法阵得成了。可是催阵的十二人各个汗流浃背,此刻不约而同生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疲乏感。再看苏荣手中的黑幡,恰似一头吃不饱的饿兽,吸取众人真元竟无半点节制。
丁贤梓眉头一皱,双目圆睁,哑然道:“不妙,那两面阵幡出了差错。”
丁贤梓一语惊醒众人。莲香子道:“难道那两面符幡未能归位?”
丁贤梓大喝一声“马上撤法归元,我用玉龙神功将这符幡上剩余的真元打回各位体内”,同时间,他已闭督脉诸穴,将内丹运至右掌劳宫穴,化出一串血珠,游向苏荣手中的黑幡。血珠围裹黑幡,起初红光闪耀,那红光很快转作蓝紫,铺满幡巾,将上头的符文化作金粉。金粉随即扩开,化作十二朵莲花,归于各人膻中。
“除太和山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向,其余方位皆不宜入山。魔界那些妖怪也是无人不知的。窦虎和圣一师太一个在东北向,一个在西北向,除非……”天枢道长面色突变,道,“除非有人通风报信,魔界中人早知我们布阵的计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黄玉笙道:“我们是六日前算出此次灾劫为吉盛而凶的星象,才临时起意,要布万剑离心阵的。这几日并无人私自下山,要在我们三个掌门的眼皮子底下飞剑传书,绝不会毫无痕迹。我们自离开长白山,只途经了太岩城,若说走漏风声,我想……”
莲香子鼻子一哼,不等黄玉笙言毕,冷笑道:“师叔莫不是说,我做了仙界的叛徒?”
天枢道长忙打圆场,道:“黄掌门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蹊跷,现下再多追想琢磨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该如何是好。”
黄玉笙道:“真真是百密一疏。早料到这一层,便该叫窦虎和圣一各留一件法器在我们这边。一旦遭遇不测,他们也好施展分光六阳大法逃生。”
天枢道长看看天权道长,说:“师弟,我们二人各施通天幻形大法。”他再对众人说:“只要窦虎、圣一等人还在太和山附近,我们便能找到他们。”
玄鹤宫的通天幻形大法虽法威了得,却有三处罩门。两位道长的法威才刚蔓延到太和山西北区域,便叫天魔一众察觉出来。天魔嘴角一撇,微笑道:“通天幻形大法。”
灵虚子道:“师父,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
玉面判官道:“知道又如何?万剑离心阵需三方布阵,各方以黑幡集天地之罡炁,再化炁为元,炼元为剑。那圣一师太丢了黑幡,护幡的十二人死了大半,三个侥幸逃脱的又能成什么事?明晚天象大变,他们也赶不上时间来布万剑离心阵了。”
天魔不语,将一抹煞气炼作血珠,掐在右手指间,只轻轻一弹,便破了通天幻形大法。天枢、天权两位道长胸口一震,不约而同睁眼对视。张松年问:“师父,怎么样了,可看见他们?”
天枢道长摇头道:“邪魔果然在太和山西北出没。我想窦虎和圣一师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丁贤梓道:“这竟怪了,窦虎入册我曾替他卜算仙缘。按理说,他现下还不该有此大劫。”
天权道长说:“再说这些也无益了。当务之急是赶去救人。”
于是众仙道分作两拨人马,重明、白泽二派前往太和山东北,玄鹤宫人及一众俗修弟子前往西北麓。双方都在半途碰上了魔界中人,各留大半力量应付,空出小半人马,各寻本门法器,以期由法器确定其主。
魔界目的已然达成,众魔同仙门斗法之际虽不敢敷衍,却因缺了些许紧迫,未尽全力。仙家众人皆知此次星劫难关未至,若盲目恋战,恐自乱阵脚。于是两地双方斗了片刻,终究各让一步,除了些许轻伤,彼此都无折损。至夜幕初临,窦虎、三名重明、白泽二观的册外弟子以及两名俗修弟子被陆续寻到,其余人等已卫道牺牲。最可怜是圣一师太,肉身遭十余雷钉所炸,元神则为玉面判官所食。
三派掌门在太和山正北向就地起塚,将他们所能寻到的尸骨残骸埋下去。至于个别仙门弟子逃遁的元神,则由天枢道长以乾天九死符悉数召回,藏入他的麒麟珪中,日后放进通幽谷,以附谷中法宝,也免得他们附体河灵山魁,堕入魔道。死者后事草草处理完毕,三位掌门不得不再议御劫之策。丁贤梓忧心忡忡,对黄玉笙说:“黄掌门,倒不是我不相信你那两道阵法,只是现下看来,我们仙界必有奸细,既然我们布施万剑离心阵的消息已然走漏出去,那么魔界中人一定知道我们会以日月弭辉阵和二十八星垣瘴相互配合,克制明晚的浊煞之炁。我担心他们已经想好对策。眼下我们在明处,邪魔在暗处,情形不容乐观呵。”
黄玉笙道:“丁掌门大可放心。有关于这两道阵法的诸多秘密,我只与你们二位交了底细,就连我师叔也不全然知晓。只要我们三个不泄与旁人,魔界那些妖怪如何得知?再者,二十八星垣瘴自开创至今,只施用过一回,日月弭辉阵一次也未用过,就算邪魔知道我们要以这两阵对付他们,如何找到破阵之法?当然了,若仙界的叛徒就在我们三人之中,那又另当别论。”
丁贤梓冷眼睨着黄玉笙,道:“黄掌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黄掌门竟疑心我与邪魔有所勾结?”
黄玉笙道:“勾结不勾结的,我又如何知晓?不过窦虎和圣一师太相比,勿论修为、法力,都是圣一略胜一筹。圣一惨死,窦虎却得以逃脱,甚至连皮外伤都没多少。丁掌门,我自然不疑心你,可是架不住旁人疑心你门下徒弟徒孙呵。”
丁贤梓道:“谁人疑心我门下弟子做了奸细,只管来当面质问。若是背后嚼舌根的,想必黄掌门不会相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