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野被这一脚踩得差点去见太奶,他在地上滚了两圈,确定自己是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的时候,才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了沈淮序一眼。
正打算撒个娇放肆一下呢,忽然听见对方道:“你不是在外面睡觉吗?”
徐舟野:“……”
大意了。
他本该在外面的。
是半夜偷偷跑进来的。
徐舟野将舌头吐出来,哈了两下,看着沈淮序严肃的表情,又将嘴巴闭上,牙齿颤动,喉咙哽了好几下都没叫出声来,肋骨生生发疼,还得感谢沈淮序没有一脚下去让他嗝儿屁。
正愁着如何解释时,沈淮序已经穿起拖鞋站起身,两步走到大黑狗的身前,伸手敲了敲它的脑袋:
“你真是,恃宠而骄。”
徐舟野听见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他一时间不知道沈淮序这句“恃宠而骄”说的是大黑狗还是曾经的徐舟野。
正准备跟着沈淮序走,对方却忽然回过头来:
“你脚好了吗?”
徐舟野顿了顿,刚放下去的腿不知道该瘸还是不瘸。
可是他发觉,自己的装作瘸腿之后,沈淮序对他真的好宽容啊,偷偷摸摸跑到他房门口睡觉他没有生气,甚至大胆溜进他的房间他也没有生气。
徐舟野舍不得这样的宽容,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他要继续装瘸。
结果没几天他就打脸后悔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起因是......覃景程那个死小子跑过来找阿序去happy。
周五下午,覃景程死皮赖脸地跑过来缠着沈淮序,他穿着一件荧光色的薄外套,比外面的野花还要亮些。
覃景程蹲在男人的身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给院子里的花浇水,他在一旁碎碎念了半天,也不见对方理他。
“诶呀,沈哥,你别浇花了,你真不适合养花,这都只剩个干把儿了,明年也不会再开花了。”
沈淮序手一顿:“......”
看看这院子里的花,没几株活着,就算还勉强活着的,也都要死不活了。
就连那生命力顽强的太阳花,也只剩下几片干叶子。
沈淮序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手就这么支棱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似乎是看着他心情不太美丽,覃景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诶呀沈哥你也别灰心,我认识我们学校园林专业的学生,关系还挺好的,要不要我让她过来看看,说不准就救......活了......”
场面依然静止,半天,沈淮序才放下手中的水壶,将那些干枯掉的花一株一株地拔起来,扔进了铁门旁边的垃圾袋里面。
“不用。”
他拍掉手上的灰尘,语调中听不出喜怒:
“既然不是这块料,就不养了,要是留得住,不用费心,留不住的东西费心也没有用。”
覃景程听得云里雾里,而因为“腿伤”,躺在沈淮序专门准备的狗窝当中的徐舟野,似乎听懂了。
阿序好像在内涵他。
而且他的阿序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做得到,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要是放弃一件东西,肯定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因为不想去做。
徐舟野心里鼓鼓胀胀的,酸涩得像是翻了一杯柠檬汁。
“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看我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