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在了此刻,蒋余和随后赶来的纪函惊悚地看着这一幕。
陌匀的身后,不知何时最先反应过来的杨言明一个交换逃离了现场,这让预备控制他的陌匀有些意外。
可以以自己为目标啊……在缚行鬼逼近时都不曾用出,陌匀还以为他的次数已经用光了。
看来不是,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而确信自己不会有事,硬生生地将技能留到了现在。
人影转瞬消失,除了陌匀,其他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诡异且充满血腥气息的场景上。
“谁能……解释一下?”
纪函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在离蒋余和陌匀一定距离的地方站定,不再前进。
现在很安静,没有爆炸声,亦没有金属刮蹭地面的响动,所以陌匀二人轻易的地听到了她的话。
蒋余微垂着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他没看陌匀只是向旁侧开了两步,对着纪函开始解释先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语音频道没有屏蔽陌匀,所有的描述也都几近客观,也由此,纪函方才得知自己瞄准的实际是被缚行鬼身影遮盖的陌匀。
“……在这之后我就不太清楚了。”蒋余沉声说道,他的视线稍抬,从冯清脚底破碎的玻璃残渣来到陌匀的身上。
“她先产生了恶意,威胁到了我的性命,我认为自己有反击的必要。”陌匀认真解释道。
“所以……所以情况就是因为冯清想要杀你,所以最后你杀了她?”
纪函语气激动地说道,她的眼眶瞪地老大,任她怎么想破头颅也想不出造成这个局面的竟是这么荒谬的一件事,
“你们有矛盾?什么时候的事?就不能……就不能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解决吗?一定非得在这种时候拼个你死我活吗?”
纪函地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甚至产生了破音的撕裂声,她局促地站在原地踏步,似乎是想冲过来,但还是努力地保持着理智。
“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根本上的矛盾,她的袭击应该是属于临时起意,我的也是。”
陌匀进一步地开口解释道,他恍然发觉自己此刻的措辞就好似AI一般,但他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语气能与此刻的情景匹配。
“这真的,真的……我无法理解,无论是冯清……还是你。”
纪函的手扶上了胸口,剧烈的情绪冲击着胸腔,她攥着衣服,蹲下了身子,对着地面,声音沙哑地质问道,
“为什么你们能那么快速地就决定了对队友的‘死刑’……或者于你们来说,我们这群人与杨言明一类并无不同,只是刚好顺路走到了一起而已吗?”
陌匀沉默了,他确实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在“真心”之下。
“我先来说吧……”眼见着纪函因情绪而难受到难以开口,蒋余适时接过了她的话,他的目光终于还是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了陌匀,语调平和,但此中好似孕育着风暴,
“我不会过多质疑你和冯清之间的事,冯清的袭击在前,你处于被动的位置,关乎生命,后续行为也情有可原。”
“但我想问的是,你们两个在此之前都有我们不知情的底牌,对吗?建立在对我们的‘谎言’之上。”
充足的思考时间足以令蒋余推算出先前发生的一切。
这个本的限定是“一卡一物”,即单人最多可携带一张技能卡与一件道具,道具大多在使用时都有明显的外观显示,而技能卡的强度普遍大于等于有优有劣的诅咒。
所以一个人身上展现的能力,能很快地依此进行归类。
冯清的调控属于纯控制,可以被归类为诅咒,也可以是技能卡,但从冯清仅展现一次的短时“虚化”上来看,“调控”还是略强与它,泛用性也更高,所以“调控”为技能卡,“虚化”为冯清的实际诅咒。
至于陌匀,“影像再现”很明显为技能卡效果,诅咒不可能做到如此程度,而他的诅咒,蒋余推断应该为最后让冯清摆出诡异姿势的短时“控制”,具体机制不明。
也就是说,按照蒋余的推断,两个人均在诅咒之上做了隐瞒。
蒋余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想思考他们是否存在着什么居心,他的感觉就和纪函一样……
或许从始至终这两个人就未曾把他们当成过“队友”。
回想起自己下意识想要保护冯清而扭头的举动,他只感到几分可笑。
“是的,我的诅咒能察觉到别人说谎,在面对初次见面就提出‘互通诅咒’的冯清先一步说谎的情况下,出于对自身的安全考虑,我选择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