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什么?”夏泽安立刻走过去,急躁的情绪重新涌起,实是难以被遮掩。
医生欲言又止。
他却从对方看向姜晚为难的眼神中,就明白了过来。
“有为了山山准备的备血。”姜晚知道医生的意思,主动开了口,“用,先救人。”
一旁的夏泽安松了一口气。
林香盼甚至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肌肉在那瞬间放松了些。
连带着望向姜晚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却仍旧复杂。
“阿姨……妈是为了救自己的外孙,大抵也有些赎罪的意思。但晚晚愿意将山山的备血让出来,至少,应该感谢她。”林香盼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夏泽安,我在这世上几乎没有至亲的人了,如果你算一个,那晚晚就是另一个。”
她希望他们能关系好一些。
本就是血缘关联的亲兄妹,又从未有过伤害对方的行为,他们不该像如今这样生疏。
夏泽安眼神闪烁,眉目也紧紧拢了起来。
半晌,才终于走到姜晚面前,沉声说了一句。
“谢谢。妈这次能脱离危险,是我欠你一次。”
姜晚摇摇头,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人救回来就行,我得去看山山了。”
夏泽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你就说那么一句……就、叫晚晚一声妹妹,又能怎么样呢?”
男人犹豫着,看着姜晚走远的背影,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不擅长说这些。
“日后,我尽量照顾她就是。”
“张嘴都难,还说什么照顾。”林香盼松开了握住他的手,知道林美芳脱离了危险之后,便也跟着去了山山那边。
小家伙受了惊吓一直没能醒过来。
“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吗?有没有办法先叫醒他?”
段医生几人听着这个问题,却也只是面面相觑,彼此眼底都只有为难的情绪。
摇了摇头。
一侧,姜晚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的情绪,又一次接近崩溃。
林香盼扶着她。
她能感知到姜晚悲伤欲绝的情绪,目光朝旁边看过去,正好望见病床上人事不知的山山。
小家伙哪怕在睡梦中都还皱着眉,连梦大抵都是噩梦,从不安生。
“夏柔真该死!”林香盼忍不住低声咒骂。
她是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因为林美芳疏忽,让夏柔跑了出来,那个疯女人,竟就对着山山下毒手。
“她有病怎么不早点了解了自己,非要出来祸害旁人……”
骂了几句,又觉着现在发泄情绪,着实没有任何意义。
只扶着姜晚呆在一旁。
“绑架幼儿、刺伤自己的妈妈,哪怕她是精神病,也会被重判。她应该……再也出不来了。”
姜晚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只是眼泪仍旧簌簌往下掉。
“我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盼盼,我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又一次躺在病床上,而彻底无能为力。”
“你、你别哭了呀,现在在治,山山会好起来的。”林香盼见着她哭,心底揪紧一般难受。
她试图帮姜晚擦眼泪。
可手举起到一半,蓦地想到了当初爷爷去世、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时的无奈和绝望。
她抱紧了姜晚,眼泪跟着往下掉。
走廊外。
从林美芳病房里出来的夏泽安经过。
高大的身躯站在原地很久,静静看着拥在一起哭泣的两个女人,本是要进来叫林香盼的念头,也在瞬间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