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她吓了一跳,跑上来一看,原来空旷的地方竟然多了一辆小汽车。
之后发生的事,姜榆也知道了。
“爸!”
这个点,春草家里人都睡觉了,屋里静悄悄的。
春草一喊,屋里亮了一盏煤油灯。
不多时,大队长便走了出来。
“这都什么点了,你才回来!”
春草指了指贺庭岳和姜榆,“他们来找陈老头的,开着小汽车过来呢。”
大队长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贺庭岳和姜榆。
穿着体面,就是瞧着脸生,不是本地人。
“进屋说。”
他提着煤油灯进屋,让春草去烧水泡茶。
贺庭岳连忙道:“不必客气,我们赶着去豫南洪灾区救灾,说完话就走。”
大队长一愣,惊愕道:“你们要去灾区?旁人都躲着那边走,你们过去做什么?”
贺庭岳拿出工作证明推过去,说明来意。
大队长拿出放大镜,盯着盖的章看。
证明都是真的,又开着小汽车过来,想必假不了。
“两位同志,这陈老头我可以让你们带走,但你们得写个证明,留个联系方式,不然人丢了,我没办法和上面交代。”
贺庭岳一口答应,大队长让春草拿了纸笔出来,给他写了一张证明,并且留了地址。
紧接着,大队长才领着他们去找陈钰。
这个点,陈钰的破屋子这边一丝光亮都没有。
敲了好久的门,才听见有动静。
姜榆没见过陈钰,自然不清楚他以前是什么模样,只知道现在的他,胡子拉碴,头发过肩,一副颓然神态。
“陈工。”
陈钰眉眼动了动,因为手电筒太过刺眼,让他不舒服地眯着眼。
他背过身去,嗓音粗粝:“我已经不是陈工了。”
姜榆道:“我们是北城国棉厂的职工,原本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去灾区的路上,可有人跟我推荐了您,我们特地和厂里申请,绕路过来,请求您出手帮帮灾区的人。”
陈钰冷冷一嗤,“我不是神仙,没办法起死回生,你高看我了。”
贺庭岳:“您不是神仙,但您知道因为这场洪水,还有多少人困在高处,食物和水都送不进去,他们都是老弱妇孺,撑不了几天就会饿死冻死。”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我造成的吗?与我何干!”
陈钰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质问。
姜榆低声道:“自然与您无关,但老师说了,豫南几十座水库的建设都有您的参与,没有人比您更了解豫南的大水。要怎么排洪,该怎么救出那些人,只有您才有办法!”
陈钰冷笑,“正因为我懂,我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妻离子散,家庭破碎。
父母以他为耻,亲人避之不及。
他无数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懂这些东西!
读书何用?读书何用!
“陈工,我原先不认识您,是我的老师告诉我,您是一位高瞻远瞩的人才,拼命说服我过来找您。她信任您。”
“多年前,您就有过先见之明,以蓄为主,重蓄轻排,容易造成涝灾。您也一定有办法,能把这场洪水排出去!”
陈工眯着眼看她,“你的老师是谁?”
姜榆拿出口袋里放着的钢笔,正色道:“马馥华女士,她的丈夫是秦康义先生,您应该认识。”
陈钰瞳孔紧缩,夺过她手中的钢笔,热泪盈眶,摩挲着上头的刻字。
“师姐她……她还好吗?”
那年,他和秦康义先后被针对,被下放到外地。
家中就只有孤儿寡母,想来日子不好过。
姜榆轻声道:“老师跟您一样,吃了不少苦。”
陈钰长叹一声,拭去眼泪。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洗漱过后,跟你们出发去豫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