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和林茉因被淘汰出局而心情低落,方正儒买了四袋蜜饯才哄好。
如今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得看花满阁那三位的手段和能力了。
话说回花满阁内,加上新收的三位姑娘,妓子已经招收完毕,开业在即,阁内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培训。
云蕖一进来就顶替了柳如是的头牌之位,由阁主清辞月亲自指导,阁内的姑娘们颇有抱怨,却又敢怒不敢言。
素芬和翠花入阁晚,被安排给了一位名叫春桃的妓子作徒弟,进行紧急训练。
这些训练可当真是难为人。
头顶和肩膀两边顶着三只盛满水的青花瓷碗,需保持站姿一炷香的时间,摔碎一只就得挨打。
给客人倒酒得把控好高度距离,滴水不能撒。
事事都有规矩和准则,就连说话的声线音色都得温柔婉转,勾人又疏离。
不得不说,照着清辞月制定的这些规矩训练,妓子们一个个都锤炼出了非凡的气质,着实与普通妓子们有了云泥之别。
可沈墨和周十三算是吃尽了苦头,劳累一整天,连口水都喝不得。
他们两人旁敲侧击地询问了所有妓子,姑娘们都说从来没见过除打手以外的男人出现在花满阁内。
所有房间他们都探查过了,唯独清辞月那间厢房禁止外人入内,廊道上人来人往,全是眼线,根本没有机会潜入。
而她们身上的通讯器连带着各种首饰全都上交了,也没有办法同厢房内的万元取得联系。
看来一切都只能等到开业与成亲的那日,随机应变了。
白天的训练结束,姑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寝房,周十三、沈墨、春桃还有另一位陌生姑娘同住一屋。
春桃作为二人的师父,年岁看起来不过十九二十岁,同样是经历了所有训练,却仿佛没事人一样。
周十三累昏了头,栽倒在床榻上,没过一会便沉沉睡去。
那陌生姑娘坐在床边轻轻捶着酸疼的腿,她抽抽噎噎地抱怨起来:“这青楼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要是有能力一定将所有青楼都给查封!”
春桃从枕头下掏出烟斗,倚在床榻边吞云吐雾。
她听见女孩的牢骚忍不住嗤笑一声,吐出圈圈烟圈:“姑娘,你若是受不了苦就让你家人将你接走,为何要断了人家的生路。”
那开腔抱怨的姑娘是某位落魄财主的女眷,原本就瞧不上青楼女子,如今无奈入阁,更是恼人得很:
“春桃姐,在青楼卖艺算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若是肯努力,怎么会一直留在这儿。”
那姑娘显然没能及时将自己的身份转换过来,还当自己是高贵的小姐,颐指气使地说教。
沈墨拧起眉头,这姑娘只顾着撒气,说话夹枪带炮,不知这番有些冒犯的言论会不会惹得那位春桃姑娘不高兴。
春桃却只是笑,面上却并没有怒意,眼中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她从九岁起就在青楼打杂到成为妓子,什么人什么事她都见过不少,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动气。
烟斗在指尖旋转,春桃的话语无比平淡,算是个善意的提醒:
“这世界分为三等人。一等是有灵根的天才,二等是有权有钱有势之人,三等便是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这第三等之间又层层分明,穷人家生养的女儿就是最底层之人。”
“姑娘,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是所有人努力都是为了成功,我们的努力,只是为了生活。所以这种话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了,可千万别说给其他姐妹听。”
那姑娘自知失言,立刻住嘴,不再抱怨了。
沈墨不由得对这位名叫春桃的姑娘刮目相看,忍耐克己,活得通透,无论是在哪里都应该能生活得不错。
他下意识地想开扇,两手却空空如也。
此时,距离花满阁开业,周星星的婚宴还有一天时间。
阁外的三人兵分三路,抓紧一切时间上街打探消息。
西市如今热闹,来往小贩、商家都在议论花满阁的趣事,老板娘清辞月已经放出话,婚宴和开业要一同在夜晚举办。
吉时一到,对面的秦皇山上便会燃起一场帝都从未有过的盛大烟花。
林茉手里捧着瓜子,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她正仔细听着小摊上的两位婶子聊着八卦,突然左肩一痛,与一过路人恰好相撞。
“哎呦喂!”
那被撞者摔倒在地,林茉惊慌失措地将人扶起。
竟是一位江湖道士打扮的年轻小姑娘,身上的道袍似乎不太合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她举着一块小幌旗,由于不小心摔倒,怀中的龟甲铜钱散落一地。
看来是由于这小道士戴着一副圆框墨镜,视物模糊,再加上她走路不看路,两人才会相撞。
林茉赶紧蹲下帮她捡东西,那小道士定睛瞧着林茉,突然大喝一声:“哎呀!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眉间有……”
“煞?”林茉一边埋头捡法器一边抢答。
“呃……”小道士推了推眼镜,她轻咳一声,“不对,是有妖气!”
作为江湖道士,她有专业的职业素养,即便是被客户提前抢答,也可以及时调整状态。
“你就吹吧你,别拿编的瞎话骗人啊,我可不吃你这套。”
林茉将最后一颗铜钱塞进小道士掌心,便站起身来拍拍衣裙上的灰尘,准备绕路离开。
这种江湖骗子她见多了,说不定这小道士是故意找她碰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