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我一眨眼,你又不见了。”他重新坐在床沿,抬手缱绻的抚摸她的脸,“折桑,你走后我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一日也不能!”
“我乏了,想睡会儿。”
“好。”
“你坐在这儿,睡不着。”
“我出去。”
门被人小心关好,傅戎在门口站了会儿才离去,似乎十分不舍。
脚步声消失半刻钟后,折桑闭着的双眼立刻睁开,她小心爬起来,扶墙走到角落半人高的大花瓶旁,将食指和中指抵入喉咙——
每日两副药,她都是喝一副吐一副。
既怕伤着孩子,又怕病好了被带走。
据她推算,此地离仓城不远,只要在这滞留上半十来天,顾衡一定能找来。
折桑的日子并不好过,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身体难受就尚可忍耐,可恨的是天天要面对傅戎的那张脸。
起初折桑都是用病推脱。
后来好几次半夜醒来,他就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每每折桑都要被吓昏过去。
见她害怕了,傅戎反而笑,似乎找到了什么乐子,癫劲儿越发的上来了。
直到折桑噩梦连连,日夜都睡不踏实,梦话不断,大夫吓的胆都要碎了。
傅戎才后怕,不再夜里出现。
顾衡比折桑预想中要快很多。
第五天深夜,傅戎冲进来,将睡梦中的折桑一裹,连人带被塞进了马车。
急促的马蹄声,哐当作响的车轱辘声,一切昭示着傅戎他们要暴露了。
不知跑了多久,皓月渐渐变淡,天际有朦胧的光。
含着露珠的青草被马蹄踏成泥——
傅戎耳朵捕捉到马车内细碎的响动,“吁——”
“圣上?”禁军不得不停下,焦急的看向傅戎。
傅戎往后面的马车去,掀开帘子,只见一张冷汗涔涔惨白的脸,“肚子……好疼……”
她看见傅戎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孩子!啊……疼,救我……”
先前的大夫被顾衡的人抓走了,放眼四周,荒山野岭。
傅戎:“到下一城还要多久?”
“还要一天。”
下一城还要一天,回去的话只需半天。
折桑面露惊恐,强撑着爬到窗口,扒着傅戎的手,眼中含泪,哀求到,“回去!救孩子……回去啊!”
手背一阵湿意,傅戎垂眼,昏暗的晨光中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唯独那抹红,刺目极了。
“求求你……孩子……你的孩子啊……”
她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嗓子却像是被撕碎了。
“圣上,万万不可!再不走,他们就追上了!”
“孩子……”
“圣上身边只有属下二十来人,后面有几万追兵,这时候回去,无疑是送死!”
傅戎瞳孔收缩,他掰开折桑的手,“以后还会有的。”
水汪汪的杏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折桑两只手缠上来,拉着他的胳臂,衣袖上蹭得斑驳血迹,“不!”
她不断摇头,“不要!求你……救孩子!救孩子!”
“圣上!该动身了!”
“折桑,忍忍。”
傅戎狠了狠心,用力扯下她的手,把人推回马车内。
“不——傅戎——求你!”
“求求你——”
女子凄厉的哀求声被马蹄声淹没,但傅戎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声比一声无力,一声比一声虚弱,像针一下一下扎着傅戎的神经。
当声音消失时,他忍了又忍,再次停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