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心中总是有些愧疚之感,生怕自己说漏嘴一些重要的消息,误了小娘的大事。
如今几乎算是得了自由身,往后的日子那般明媚,都是盼头。
暮挽听着动静小跑了过来,提起一桩比较重要的事情。
“夫人,兰苕是买入府里的,既然是旧事翻篇,昔日交到我手里的身契我便烧了,回头给她个有头有脸的身份,也不至于受了委屈。”
萧疏影失笑,看着她这般有成见的样子,倒还有几分欣慰。
“你倒是个格外细心的,我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先前侯爷做主允了她和谢渊藏的婚事,我这儿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件事情上我对你有愧,今日在这儿做个人情,到时候兰苕出嫁,我给她多添上一份嫁妆,也好在婆家长些脸面。”
暮挽感激不尽,谢渊藏在军中是有军职的,日后兰苕成了当家主母,免不了要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有萧疏影这位侯府夫人添妆,说出去也是有头有脸一些。
赵妈妈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去,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萧疏影瞥了她一眼,将那些落寞尽收眼底,而后微不可察叹了口气,领着赵妈妈回去了。
兰苕再三拜谢,送她离开,暮挽看着二人离去身影,心中了然。
在这深宅大院为奴为婢的人,谁不想脱离出去呢,能嫁谢渊藏这般的人,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世间的人在身份上被分了三六九等,可心界未必,可所想的那些,在如今这个世道就是痴人说梦。
暮挽回去便将东西当着兰苕的面烧了,从此之后就是自由身,来日给她置办了田产,有了个良民身份就万事俱备了。
至于婚事这场东风,什么时候才能刮来还不一定。
兰苕将送来的喜服展开,放在身前比划比划,暮挽看着,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热泪盈眶。
其实,身边熟悉的人鲜少有这般大红喜服、明媒正娶的,除了叶照眠。
朱三爷和十三娘一直未曾办酒席,只是过了官府文书而已,段娇娇甚至文书还未过……
细数下来,兰苕几乎是头一个。
喜服的颜色这般好看,上面的绣花精致繁复,想必天下的女子没有不喜欢的。
暮挽会心一笑,心中释然。
她已经穿过一次,那一次便也足够了。
兰苕爱不释手地仔细弄了好一会儿,显然非常期待婚事,暮挽则是悄悄溜到了一边,看自己定下的这件衣服。
早些就觉得这料子很薄,吴氏那时便说,这东西只适合做外褙子,夏日里穿。
做裙子,未免过于薄透。
拿着这衣服不知不觉间出了神,脑子里也就想着些乌糟不堪的东西了,把裙子一放,一转头,便看到兰苕这姑娘就在背后站着,笑眯眯地盯着她。
暮挽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故作正经地干咳了两声,脸皮厚得很。
兰苕嘿嘿一笑,凑近过来,在她自己的事情上多少有两分害羞,但若是牵涉到小娘啊,那也难以避免想多打听两句嘛。
暮挽故意溜着她走,“去去去,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小心一会儿到侯爷面前别说漏了嘴,这可是我给他准备的惊喜。”
呀,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