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瑜的话让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又有些焦虑:“小安,这个查非差不可吗?隔壁那个人,还有他屋子里的气息,给人一种非常不快的感觉,死气很重……就像……就像他杀过上万甚至更多人一样。你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不会有人有这么重的杀孽的。”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道:“你爷爷……我也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柳倾瑜是为了我好,但爷爷却也是我的禁忌。
所以我阻止了她:“瑜姐,爷爷不管简单与否,甚至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他都是我的爷爷,他对我而言,都是重要的人。”
她闭上嘴,眼神担忧地看了我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哎,好吧。不过我建议你在去找那个班若之前,先让自己更厉害点吧。”
说完她的视线投在我腰间的鲁班斧上。
说是鲁班斧,之前在福寿村为了和大祭司争斗,直接拆掉了斧头,只剩下雷击木的柄。
回来后我几次想要修一下,却发现这斧头柄好像会自己挑选斧头似的,普通的铁制斧头打上去就会裂,如是几次,我也就放弃了。
现在柳倾瑜提到这个,我立刻意识到,确实该把斧头修好了。
“在海省鹤市有个小镇,世代冶铁为生,只是这几年转型,做了家具配件的生意,你是木匠,对铁的了解恐怕不如他们,可以找过去问问。”
柳倾瑜给我指了个方向。
鹤市和鲁村距离不远,都在海省境内,我想想也是很久没去给爷爷扫墓了,这一趟倒是可以跑一趟。
只是这往返我不会开车,坐火车价格又不便宜。
柳倾瑜拿出手机:“票钱你别担心,你若是想去,我就给你定。刘导打的钱我都给你留着呢。”
“那个钱我真的不要,是给你和小瑶的。”
“那就算给你预支的薪水吧。”柳倾瑜笑笑。
就这样,我坐上了回到海省的火车。
……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火车。
瑜姐为我定的是一张卧铺票,晚上出发,在车上睡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到了。
硬卧一个隔间里面六张床,一侧三张,我在左侧中间,上下此时都已经躺了人。
下铺躺着一个男人,穿了一身脏兮兮的衣裳,把那白床单都蹭得乌黑。
此时他正把头埋在枕头里,背对着走廊睡觉,只是一条腿抵在了踩脚的地方,让我没办法上到我第二层去。
于是我悄悄地把他的脚往里推了推。
谁料就这一个动作,他直接弹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像拿着枪一样,四处指了指:“是谁,谁要陷害我。”
我:……
“不好意思啊哥们,我中间的,想上去,就推了你一下。”
那人终于有点缓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哦哦,你上吧。”
这时我才看到他的脸。
从眉心到下巴一条蜿蜒的贯穿疤痕,好像他这张脸是用两张脸皮拼接到一起去的一般。
一半是白白净净的少年模样,另一半则是被火烧过的皱皱巴巴怪异的脸。
“怎么?”注意到我在看他,他皱了皱眉。
我摇摇头,收回视线爬上了床:“没事,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