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瑶今天扎了个马尾,走在我和柳倾瑜的前面,马尾一甩一甩的。
她俩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的人。
而我也有点怅然若失,毕竟前段时间柳倾瑶失魂的时候,俨然把我当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就像雏鸟效应一样,她就是那失忆的小雏鸟,唯一信任的人就是我,所以一直乖巧地跟在我身边。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背影。
店铺的面积也不大,毕竟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没几步就走到了地方。
一个身材矮小的金发女人正站在一个五斗橱前拉拽着抽屉。
“龚小姐。”柳倾瑶轻声呼唤了一句。
那龚小姐转过头来,我眉头微微一皱。
对方画了极妖艳的妆,贴了浓密的假睫毛,扑闪扑闪的,还有黑漆漆的长眼线,好像要飞到太阳穴上去了。
那脸皮上皮肤也一般,隐约看着还有点卡粉。
而让我皱眉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我刚得了魏光明的毕生所学,以其能力观这女人面相,是极不好的。
满面红光,婚姻宫已占,却仍然桃花乱飞。
而此刻她看着我,也皱了下眉头。
“赵安?”她问。
柳倾瑶有点惊讶,转过头看我:“呀,你们认识?”
我也有点惊讶,指了指自己:“我们认识?”
我认识的人太有限了,除了鲁村的那些,再就是这店里的一些客人了,可从未有过这样一号人啊。
那女人见我这样,咯咯地笑了,然后那涂得黑红黑红的嘴巴轻轻吐出三个字:“狗儿子。”
柳家姐妹都面色铁青,不太高兴地上前一步,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突然开口骂人。
女人却不屑地摆弄了一下指甲:“又不是骂他,他真的是狗生的,小时候还吃过狗奶呢,我亲眼看见的。”
是鲁村的人。
我仔细辨认,企图在我的记忆里翻找到和她相关的信息。
还真让我想起来一个。
龚丽丽。
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第一个人类同桌,在历任垃圾桶同桌中,我对她的到来格外珍惜。
然而就在她给我当同桌的第三天,她家里刚买的鸡莫名死了,她爹舍不得扔,炖了吃了,结果当天夜里发了高烧,连鸡都舍不得扔的汉子,更加舍不得买药。
鸡是头一天吃的,人是第二天没的。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人还能穷死。
她爹出殡的那天,龚丽丽发疯似的跑到我家,抄起锄头砸坏了我家的房门,歇斯底里地骂了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