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凝神看向赵斌,继而点点头:“好吧,既然公子想听,那某就讲个公子听听,些许浅见还请公子莫要笑话”,张睿说完饮了口面前的清茶,清了清嗓子道:“如今宋金议和,昔年康王九殿下如今偏居建康,不知冷了多少天下人的心,反观大金,完颜吴乞买虽登王位,可其国内数股势力争斗不休,要是不想让这些势力争斗,那就只能再起战事。”
赵斌闻言微微一挑眉:“哦?先生这可是真是一言惊骇九重天啊,两国刚刚议和,大金就起战事?岂不是轻视我大宋人马,那岳帅、韩帅岂是好相与的。”
“公子何必大言欺我,凭公子之能安能不知那议和内容?两国如今以淮河为界,这渡河不能打,不渡河的仗还不能打吗?”张睿说着一指窗外:“这可是淮河以北,按那议和条约来看,这可是金人地盘,往西的永兴军路、秦凤路可都是,一旦打下这两地,建立稳固的后方,金人近可攻西夏,远可合回鹘、回纥、吐蕃等地,那完颜吴乞买岂能坐视不理。”
赵斌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张睿,抬手摸索着颔下的短髯,缓缓问道:“安先生这一番分析,这西北之地将有大战?若有大战这粮米皮草都将大涨啊,却不知某囤来这些货物当运往何方能得高价啊?”
张睿被赵斌这么一问,反倒是一愣,想了想道:“一旦战事兴起,这整个西北都将缺粮,公子要是想发财当运蜀中、河北、江南等地入西北。”
“如此确是多谢先生指点了,某这就吩咐下去,要是到时候真如先生所言,某发了大财,到时少不得要分先生一股啊!”赵斌说完看着对面的赵忠,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张睿见赵斌如此,也不多言,就低头端杯喝水,不时拿过两个干果剥了,可这茶水一连喝了三杯,都不见赵斌再说话,抬头看去却见面前这主仆二人,也是一人端着一杯酒,边喝边倚着窗户欣赏街景。
张睿见此一愣,端着茶杯看了半晌,最后只能轻咳一声道:“公子若有如此财力,这买卖自然是做得,不过却有一事需要注意!”
“哦?不知是何事?还请先生教我。”
“这西北两路公子将粮贩到那里都好,当然出于本心我自然是希望将军往西卖,这样到时候也是我西军得实惠,可俗话说价高者得,要是这金人财大,公子取利那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有一地公子却需要避开,免得到时候直接被强征为粮,反倒赔了买卖”,张睿说着伸出右手食指,沾着杯中茶水,点点刷刷,写了两个字在桌上,“此地公子万万要避开啊!”
赵斌看着张睿写在桌上得两字,双目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缩,扭头再次打量张睿,心中赞道:“此人所言不虚,果然尽得其先祖传承,困坐着晋宁军中,竟然能看到这一步。”
赵忠见自己少爷没说话,当即在一旁出言问道:“张先生何出此言?此地近西军而远金人,我等要卖粮给西军少不得要去此地啊。先生为何让我等避开这里,此地乃是交通要道,一绕可是多了不少冤枉路啊。”
张睿笑道:“二位既然经商在外,当熟悉地理,此地水陆之险皆备,方才老先生也说这里靠近西军驻地,因此有以逸待劳之便。兵法有云:据险以固,择利而进。在此地驻守设防,只要策略得当可使金人片甲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