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柯城仍旧处在安逸当中。
守卫森严的庄园内更是悄无声息,连小厮行走时,都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四周百米内无人的卧室中静悄悄,唯独有一道均匀的呼吸声,由刚刚天明至现在,始终保持着同一速度。
呼吸的人正是孟揽月,横在床上,被子裹在胸口止于大腿,白皙的手臂和长腿与那暗色的被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长发散乱的铺在床上,将她的脸也遮住了大半。
睡得肆无忌惮,她若是再翻几个身,估计就得从床上滚下来了。
而这床上也仅有她一人而已,另外一个本应陪着她的人却不在。
太阳升至半空,才有人从卧室外走进来,脚下无声,挺拔的身影直至走到床边,那床上的人依旧毫无所觉。
看她睡得那模样,白无夜不禁摇头,日后应该做一张四面都是栏杆的床把她困住,也免得她掉下去。
然而,孟揽月睡觉一向安稳,甚至有时会一夜都不动。但是自从身边有人和她抢被子开始,她睡觉时就开始乱动了。
旋身坐下,白无夜抬手覆在她露在外的腿上,肌肤滑腻,堪比最上等的缎子。
俯身白无夜靠近她,覆在腿上的手也随着滑进被子里,抚摸着她的温热。
眼睛动了动,下一刻,孟揽月睁开眼睛,隔着几缕发丝,看到的便是白无夜的脸。
这咸蛋眼睛里都是笑,正在盯着她,好像她很好笑似得。
“该用膳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白无夜将她脸上的发丝拨走,一边低声道。
“早膳还是午膳?”看着他,孟揽月又闭上眼睛,好累。
“午膳。”回答,白无夜看着她那模样,又道:“炖了汤,一会儿多喝些。”
“真把我当猪养呢,好吃好喝,然后再杀了吃肉。”翻身平躺,她一边抬起双手,伸展身体。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似得,她还想接着睡。
“没有武功,总是吃亏些。”知道她累,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那眼皮都微微浮肿。
“哼,的确吃亏。唉,我舌头疼。”闭上眼睛,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只是舌头疼,嘴唇也酸。
闻言,白无夜不禁笑,抬手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揽到怀里。
“累着了。”拍了拍她的头,白无夜翻身躺下,将她也置于自己身上。
趴在他身上,孟揽月嗅了嗅,蓦地抬头盯着他,“你去哪儿了?”
“书房。”看着她乱糟糟的模样,怎么也是好看。
“怪不得一股墨汁的味道。你去书房做什么?是西疆的日常杂事,还是边关有事。”盯着他,孟揽月是真不知他哪儿来的精力。明明天都亮了他们才睡,他居然又跑去书房了。
“一些你无需知道的事情。”摸了摸她的头,白无夜蓦地道:“祁先生已经将药房旁的店铺盘下来了,应当是等着你过去商议如何改建。倒是这夏老爷送来的诊金不少,足以让你将这药房打造的金碧辉煌。”
“没用你的钱,还得了便宜卖乖?这夏老爷现在在帝都很吃得开吧,也不知夏小姐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如意郎君。”多毛症治好了,如今只是有些胖而已,家财万贯,定然能找到个青年才俊。
“本想为王妃分担些,奈何王妃腰缠万贯,也用不到我这些小钱了。”抚摸着她光裸的脊背,白无夜淡淡道。
“切,说的跟真的似得。知道你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所以我也不用你的钱。”抬手捏着自己的两腮,她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变了调儿。
“王妃若是开口要钱,我又怎么可能不给。你把我想的太差了,真是让人伤心。”手从她的脊背上拿开,然后代替她捏着她的两腮,给她缓解不适。
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孟揽月微微眯起眼睛,狠狠道:“你下次要是再敢乱动,我就把你咬下来。”
笑,白无夜抬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遵命。”
天仁药房的改建进行的顺利,扩大了门面,扩充了药材的储存,引得满城的人都不禁往这儿走观望。
虽说这柯城仅有这一家药房,但是,药物的储备其实并不完善。有时,祁先生为人看了病,自己这里根本无法医治,便只能劝病人前往中州城。
这整个西疆,属中州城内的药房最大,大夫也最多。
看着仓库中储备好的药材,孟揽月很是满意,“那些药材商估计要笑死了,除了中州城的那家药房,哪家也没胆子一下子储备这么多的药材。”
“是啊,这有些药材放得时间久了,药性大减,根本不敢给人用。这柯城多是老弱妇孺,病的本来就多。奈何,我也是医术有限,多数的病人,我都不敢妄然接收。”祁先生点头,他医术不及杜先生,所以也从不会托大。也担心因为自己,而害了他人性命。
“其实先生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先生的医术并不比杜先生差。”祁先生是太过小心,更准确的说,他是不自信。
祁先生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一时之间,他自是没办法改变。
“我这段日子会在柯城坐诊,新年也在这里度过。届时,我会把徒弟也接到这里来,壮大咱们的队伍。”虽说她只收了两个徒弟,但是那两个徒弟却收了更多的徒弟,人数众多。
“如此甚好,这么大的药房,只有咱们几个人,实在太少了。”祁先生自是同意。
检查好了仓库中的药材,孟揽月与祁先生便离开了仓库,护卫等在外面,寸步不离。
“王爷这两日倒是没来,他不在,那几个小徒明显放松了许多。”说起白无夜,祁先生也不禁摇头,这么多年来,他是从未见过如白无夜这样的人。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让人觉得呼吸都困难。
“他有事,这段时间估计是不会过来了,叫那些小徒都放心,没人来吓他们了。”说起白无夜,孟揽月不禁暗暗哼了一声。虽她此时面上一派温和,但心下却在咒骂这咸蛋。白天不见影子,晚上又不闲着,他精力无限,却又不说自己白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祁先生笑着点头,白无夜不在,气氛的确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