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在机场,她救了他,在他面前被捅伤,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雪。
他忽然开口:“明天我去找你。”
“为什么?”
因为他想她了,可这个理由过于肉麻,他语气天真道:“因为下雪了,一个人吃火锅太无聊了。”
苏懈说完这话,便挂了电话。
路辛夷挂了电话,抬眸时,忽然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他穿着中长款的深色羽绒服,出来得急,还敞开着。
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走过去,脚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外面冷,你怎么出来了?”
她给他扣上羽绒服的按扣:“进去吧。”
他抓住她手:“喝多了,头有点晕,吹点风正好冷静一下,陪我走走。”
她点点头:“好啊。”
两人沿着南国会所外面的大路散步,地上滑,他们走得很慢。
她问:“一会儿又要走?”
“嗯,去机场,明天上午在深圳有个会。”
她没说什么,他特意挑了今天这样一个下雪天回来举行奠基仪式,可从他回来到现在,他们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
如同他们在电话里能聊的话题越来越少。
能坐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偶尔,她站在春山医院的电梯口,电梯门打开,恍惚间她又好像看见了他,他就站在电梯里,对着她笑,她再定睛一看,人不见了,是她晃了神。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春山医院的电梯里……
她早上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桌上也不可能会有一枝花和一颗糖,取而代之的,只有那盆过了花期,进入休眠的昙花……
他的院长办公室,也永远是空的,夜里也不会再亮灯……
就连春山医院门口的石碑上的八个字,在经历过无数的风雨洗刷之后,字迹也有所褪色。
她每天在这里工作,能从很多人嘴里听见他的名字,这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可他很难再回来了。
下一次,可能要等癌症中心竣工揭幕,要等多久呢,一年,两年,三年……
周国强什么时候能醒来呢,她虽是医生,可她也不能确定。
周止在大雪中看着她,连对不起三个字都没有勇气再说,想起她刚才打电话笑起来的样子,他忽然好奇起来:“你刚才,跟谁聊天?”
“苏懈。”
“我很久没有看你笑得那么开心了。”
他语气淡淡的,没有自怨自艾,却满满都是遗憾。
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的人,不是他。
她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他伸手,雪花落到他手掌上:“我如果自私一点,放下这一切,什么都不管,陪你去纽约。你说我们会幸福吗?”
雪花在他掌心瞬间融化。
“阿止,不要去美化没有走过的那条路。我们去了纽约,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的。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你就是一个温暖的人,你不会舍下你的父母,舍下你的责任。”
“我不能一边喜欢你的温暖,一边又厌弃你现在的两难。”
他看了她几秒,转移话题,说回正题:“那个镯子,我下午问过我妈了,她没想那么多,你不要误会。”
她浅笑:“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孟阿姨送给我镯子的时候,也没说镯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对她而言,只是一件小礼物罢了。她那么在乎你,不会在你这么忙的时候,故意在你背后搞这种让你分心的小动作。”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你父母他们未见得有多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很喜欢我,而他们又很爱你,所以才接受了我。你父母都很爱你。我要是你,我也舍不下他们。”
两人的手放在外面,很快便冻得有些疼,他抓起来,呵了口气,暖了暖,握着她的手拽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
她这么冷静,这么理智,他反而很不适应,本来以为颇要费一番口舌来解释,没想到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转头又想起什么:“还有,远扬他……”
她看他这般小心翼翼解释的样子,心中犹如钝刀子割肉一般地疼,他心里头压着这么多的事,在她面前还要这般的小心翼翼,她没办法装看不见。
她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侧脸,他的脸很凉,她将双手都拿出来,捂着他的脸,给他暖着。
他的脸碰到她温暖的双手,一冷一热,他心都化了。
雪还在下,路上的车子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阿止……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