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脸色难看,屋里鸦雀无声。
段桥压低声音道:“刚才她是不是骂了我们?”
谢盛桉笑道:“骂了两句都是轻的,也怪我今日将她拉来。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更看不惯恃强凌弱的事。”
段桥不是京城人士,他平常结交的都是放浪形骸的文人学士,对世家大族中的女子一点都不清楚。
于是他好奇地问:“这是哪家的女子,为何这么嚣张?连孟家的公子都不放在眼里?”
谢盛桉端起杯子,昂头灌了一杯笑道:“那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
“镇国公府……”段桥恍然大悟。
镇国公战功卓著,为大齐立下赫赫功劳。边疆三千里战事平稳,百姓安居乐业,多亏了镇国公。
镇国公在民间威望很高,特别是在边疆地带。
他们这些读书人对镇国公也敬仰至极。
谢盛桉站了起来,放下杯子道:“今日这品茶宴无趣的很,不如我请你们去别处喝酒。前些日子,宋大小姐告诉了我一个好去处,我带你们去。”
段桥好奇地问:“什么好去处?”
谢盛桉道:“喝酒的好去处,鹤雪你在听吗?”
孟鹤雪回神,淡淡笑道:“好,我也想去尝尝。”
“走。”
临芳三君子当中谢盛桉年纪最大,段桥次之,孟鹤雪的年纪最小。
孟鹤雪话虽少,但两人不论做什么都喜欢询问孟鹤雪的意见。
孟鹤雪人如其名,鹤唳九皋,清冷如雪,他一言一行虽温和但却坚定有力。
他不常说话,但但凡开口,
一般喝酒享乐的事,他不爱参与,但没想到今日他却答应了。
三人一齐起身离开,此时临芳三君子的名声已经很响亮了,孟家的品茶宴就是借着临芳三君子的名气聚拢起来的。他们一走,这品茶宴就进行不下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孟梁急忙来拦人,谢盛桉是谢家子弟,可以不用给孟家公子哥脸面,但段桥和孟鹤雪不行。
他们以后要踏入官场,孟家执掌吏部,在京城根基错综复杂,派系庞大,是他们绕不过的一道坎。
孟梁拱手道:“谢少,段兄,孟兄这品茶宴就是为你们开的,如今你们要是走了,其他人只怕留下来也索然无味了。还请几位兄台给孟某一个脸面,今日留下来。”
“孟梁这个脸面我给你了,但是你自己不要的。你说只是请几个读书人喝茶品诗,论论经文典史,可你带来的是什么人?”谢盛桉嗤笑,目光扫了一眼,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几人。
孟梁脸上既尴尬又难堪,谢盛桉他勉强不了,但另外两个人却不一定了。
他看向孟鹤雪和段桥,微微眯起眼:“段兄和孟兄不走吧?”
段桥迟疑:“这……”
“孟公子。”孟鹤雪开口,目光平静,但还稚嫩的精致面容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意,“孟公子把一群只会调戏良家女子的人当作好友,恕我们做不到。”
若是只能借临芳三君子,
谢盛桉差点笑了出来,他没想到孟鹤雪嘴这么毒。
他手臂搭在孟鹤雪的肩上,看着孟梁脸色扭曲,却只能强行压着。
“告辞。”孟鹤雪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谢盛桉半趴在孟鹤雪的肩上,笑弯了腰。段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鹤雪,我还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不动声色呢,没想到你如此
那一年京中到处都是他们的事迹。
那一年十七八的少年,哪怕沉稳也依旧骄傲。
那年他们名气刚成,又是天纵之姿,个个都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他们骄傲,放肆,把酒言欢,笑谈天地,寰宇之内似乎都任他们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