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陷入漫长的沉寂。
玉渐澜领完天罚,在灵台下长跪不起,银冠摘下侧颜消瘦,光华不复。
水幕里的声音清晰的落入耳底,心底迎来梅雨季,雨滴落入小水洼,溅起泥点,碎成八瓣。
从此暗河不明。
“琅嬛神女虽然在这事上对不起公冶上仙,但好歹敢作敢当,她也亲口承认了是她要杀公冶上仙。”
“孽缘啊。”
寒月仔细咀嚼着水幕中玉渐澜那句“我会杀了微生泠”,她心底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有个念头一直在脑海盘旋,她转身看向长跪不起的玉渐澜。
寒月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荒谬至极:“公冶上仙,我问你,后来灵珠被抢究竟有没有你的手笔?”
从前尘镜目前回溯的画面来看,裴声、琅嬛、雾薄灯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原本微生泠就要一个对付三个,现在看来还有玉渐澜这支暗箭在后。
她捏着拳头,就等一个答复。
此话一出却是激起千层浪,久久静不下来。
夕瑶和药仙也默默靠了过来。
注视着水幕的应不尘此刻也看向他。
玉渐澜跪得膝盖青紫,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般,他看向灵台九层玉阶之上,微生泠支着侧脸,笑盈盈地看向他。
她似乎并不在乎。
而正是这样轻飘飘、无所谓的态度刺痛了他。
玉渐澜低头,那一眼抽空了他浑身的力气,手无力地搭在两侧:“有我的原因。”
他不可否认,微生泠的确很强,三百年前那场秘境中暗流涌动。
她对上雾薄灯他们三个不落下风,若不是他出来横加干预,困住了她,灵珠兴许早就被抢回来了。
“怎么可能,这件事竟然是公冶上仙做的?”
“堂堂上仙之躯,竟做出此等祸害仙洲的事来,简直.......简直是愚昧不堪!”
“天呐,公冶上仙都承认他帮着雾薄灯一派夺取灵珠了,那这么说的话我们一直都错怪剑仙了,真是好大一场冤屈。”
药仙指着他,气得嘴唇颤抖:“公冶上仙.......你糊涂啊。”
帮不上忙就算了。
你别帮倒忙啊。
这谁受得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但是灵珠被抢走的时间,跟魔域大门打开的时间对不上啊,是剑仙后面又抢回来了吗?”
“不知道,兴许魔域封闭太久,打开结界也需要时间。”
寒月气得直跺脚,也顾不上仙子的仪态了,她挽起流仙裙的袖子,气冲冲地回头问:“以下犯上罚多少道天雷?”
夕瑶:“十九道。”
十九道?
简直是挠痒痒嘛。
“我上去给他点颜色瞧瞧!”寒月说完,便迈开步子,摩拳擦掌着想揍人。
然后药仙接受到仙尊的眼神警告,与夕瑶一个飞扑上前,将寒月一左一右架住:“使不得啊!使不得!”
夕瑶咬牙拉着人:“别冲动!”
“冲动是魔鬼!”
寒月气上心头,奋力挣扎扑腾着:“放开我!不忠不义,我要打死他!”
药仙低声下气地哄着:“别啊,姑奶奶,我求你别上去,仙尊还在场上呢,我可不想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