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响,饺子就使劲叫唤起来,小两口赶忙穿衣服,凌志比他们速度快,已经小跑过去,门一开,就呼啦涌进好些个人,个个神色焦急,七嘴八舌的道,“你妈呢?快去喊你妈,有人受伤了……”
“对,流了好多血,伤了好几个……”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呜呜……”
又是哭又是叫,场面混乱,赵保庆喝斥道,“都少说两句,宋医生肯定有办法,实在不行再去医院,快,先抬进屋里去。”
凌志早就在前头带路,领着人进了西平屋,屋里有床,铺着厚实的垫子,众人小心翼翼的把受伤最重的那个放上去躺下,其他轻点的或站或坐,脸色都带着焦灼和忧虑。
这时,宋红果急匆匆走进来,直奔床头,边问边检查伤口,“是被压塌的房梁砸伤的?”
赵保庆道,“是啊,砸的不轻,红果,你先给检查看看,若是不行,咱再送医院。”
“好……”
宋红果手上忙个不停,一通检查下来,总算放了心,病人看着血呼啦的,其实并未伤到要害内脏,只轻微有些骨折,拿个板子固定一下就行,至于出血的地方,缝合包扎,再服用几天消炎药也就好了。
她边解释着边处理伤口,动作不慌不忙,平静的神情,极大的安抚了其他人的情绪。
赵保庆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模样,“没大事儿就好,没大事就好……”
眼瞅着过年了,万一砸出个好歹,就太晦气了。
宋红果忙活完所有的病人,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赵保庆带着他们离开,也顾不上多说啥,生产队里,不少人家的房子被压塌,还有鸡窝猪圈啥的,牲口遭殃的也有一些,后续不少事儿等着他去处理。
把人都送走后,宋红果才有空去洗漱,刚才着急,随便把头发挽了下,戴个口罩就过来了,这会儿六点多,霍明楼和李贺,带着俩孩子,已经把后院都收拾好了。
断掉的树枝拿去烧火,压塌的架子重新寻找能代替的支撑起来,草帘子上的雪,全部堆积到路边,厕所,鸡窝、猪圈,都挨个检查加固,清扫屋顶上的积雪,防着再出事故。
连院子里的路都扫干净了,露出原来的青石面儿,走在上头,不会脏了鞋子。
宋红果去拔了些乌塌菜,做了炝锅面,好吃还省时间,吃完,比往常早出门十几分钟。
路上不好走,宋红果骑车子心惊胆颤的,怕摔了孩子,便把凌远交给李贺带着,就这样,也是走走停停,不时就得下车推两步,赶到厂里时,都快八点了。
医院里,急诊科早就忙碌起来,宋红果从附近经过,听到一阵阵的痛呼声,不时还有人着急忙慌的往这边赶,大雪造成了交通不便,这年头就算没有几辆汽车,但骑车子摔伤的,走路滑倒跌断腿的,也不是没有。
门诊上,内科病人也多了起来,天大降温,感冒发烧的骤然增多,尤其是老人孩子,反反复复总也不好,宋红果听到最多的就是咳嗽声,她戴着口罩,一路没敢摘,进了办公室,趁着许向红还没来,先给自己灌了一杯预防流感的冲剂。
许向红来的时候,也带着个口罩,神情瞧着有些憔悴,一开口鼻音很重,“我感冒了,吃了点药,也不咋管事儿,你今天别摘口罩,省得我再传染给你,多喝点热水……”
宋红果应着,关切的问,“能撑住吗?要不回家歇两天吧。”
许向红摇摇头,“能撑住,只要不发烧就没事儿。”
这年头的人都是这样,轻伤不下火线,宋红果不再劝,只建议道,“要不等下打一针吧?好的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