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刚一上胤祚的马车,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药味浓郁到让他仅仅是闻到,就觉得自己的舌根也开始犯苦。
胤祚连忙让秋夜拉开帘子通通风。
太子却制止了他:“没事,现在已入秋,你的身子还是少吹风为好。”
小六喝药都没说什么,他只是闻闻药味儿,哪就那么受不得了。
秋夜本就担心胤祚吹风会不舒服,所以在听到太子制止之后,便也放下了手,朝他露出感激的一笑。
接着太子便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裕亲王派人传来消息,水力发电在研究这么久之后,终于有些成果了,皇阿玛问你是直接回宫,还是中途和他离队去看一看。”
这传话本用不到太子自己过来,但他最近一直忙着也没得空来看看小六的情况,便刚好借此机会来看看他。
现在一看果然不太好,即使他们离开之后,小六在这避暑山庄内又多休整了一个月,却还是苍白单薄的样子。
整个人都快被埋在厚厚的被子里了。
裕亲王便是福全,他们皇阿玛的兄长。
他的孩子不多,所以他对小孩子脾气都很好,性子宽和。
胤祚对他了解不多,也没单独和他相处过,但也收了他不少小东西,比如从宫外带进来的糖葫芦或者是折叠小屋,之前皇太后生辰,陪着皇太后看戏的时候,他还和他坐到一起过。
总之,是个不让他反感的人。
但胤祚现在的心思没放在福全的身上,而是放在太子说的‘水力发电’上。
“真的出了成果了?!”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因为这水力发电虽然已经兑换出来许久了,但它是跨时代的东西,想要研究出来非常非常的困难。
团队中的人甚至大多都是从基础开始学起的,他们甚至很多都不理解电是个什么概念。
结果现在只几个月没关注,竟然就已经研究出来了。
可还没等到太子回答,胤祚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干呕了一声,强行压住自己喉中的苦涩。
秋夜吓得连忙拿起一旁的痰盂给他接着。
太子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刚才胤祚看起来还无事的样子,怎么突然便这么反胃。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的香囊熏到了他,连忙摘下来扔下马车。
胤祚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抓着痰盂就吐了出来。
他早上就喝了一碗白粥,早就消化完了,现在吐出来的全部都是刚喝下去的药。
太子都有些心惊,小心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又拿了干净的帕子帮他擦了嘴:“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胤祚接过秋夜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嘴,又示意秋夜赶紧下车,将东西处理掉。
“可能昨天没睡好,今天胃里就一直不舒服。”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等会儿让人再熬一碗药就行了。”
秋夜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她的主子是六阿哥,六阿哥向来不喜欢旁人忽视他说的话。
而且就像是六阿哥说的,旁人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他不说还少了人家来探望他,他现在什么交际都不想管,喝完药就只想在榻上躺着。
刚才若不是太子陛下来的太巧了,刚好在六阿哥喝完药后就来了,说不定六阿哥也不会压抑不住。
所以秋夜只是犹豫了一瞬间门便离开了,没打算向太子求助。
但太子的目光本就放在他们二人身上,秋夜的挣扎很快,却也被他尽收眼底。
他敛下眉眼,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
胤祚刚才格外难受,但现在吐了干净反而还好些。
“二哥帮我回皇阿玛一声,我要去看看。”
毕竟是他的系统所兑换出来的水力发电,还是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刚巧,一直待在马车里,闻着这药味,他有点头晕。
到时候在水边吹吹风,看看水,说不定也会舒缓不少。
太子本来是打算让他过去的,但现在他突然又后悔自己和皇阿玛将这事告诉胤祚,他现如今的身子,真的能在江边吹风吗?
但说都说了,太子也不能收回自己的话,便按照胤祚刚回的那样,去找了皇阿玛。
胤祚则是在马车上换起了衣服,他身上穿的衣服,因为他一直躺在床上,被压的皱巴巴的,等会儿出门可不能穿他这一套。
而且他这一身都快被药味浸透了,去见人也不太礼貌。
胤祚费了老劲儿才把衣服换好,手上没力气是一方面,床铺太软,借不了力也是一方面。
刚把衣服换好,康熙就派人来接他了,还带着他的轮椅。
胤祚现在和他的轮椅几乎是形影不离,谁也没办法把他们两个拆开——当然,也没有谁会想着把他们两个拆开。
不过从他的马车到康熙的马车,就这几步路的功夫都要请出来轮椅,胤祚现在都不敢想自己在康熙的眼里是什么个形象。
他估摸着得是个病西子了,就是性别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