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起码他们还身体健康,可以跑,可以跳,而胤祚现如今骑马都只能那种还未长成的小母马。
并且他连骑马的速度都不能快,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一样,就这,等他们一会走之后,胤祚还要在睡前喝上一大碗苦药。
所以想了想之后,胤祉也只是又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而是扯开了其他的话题:“也不知道我走的这几天,城里的报纸怎么样了。”
他走之前虽然也留下了不少题材,让下属们在其中挑选着发布,可他们毕竟是娱乐报,每天还要有最新的消息。
胤祉担心的就是由下属自由发挥的部分。
毕竟娱乐报自从前一年发布第一版之后,就再也没有脱离过他的管控,无论发布的什么内容,都是由他挑选监督安排遣词造句的。
当然他也一直很小心,没有发布过什么过线的内容引起皇阿玛或者各部的注意,他们都只把娱乐报当成小打小闹,闲暇的时候买来看看而已。
可这无疑是胤祉的心血,而他的性子又带有一点文人特有的高洁,总觉得别人写的东西做的东西都不如自己。
所以生怕自己走的这段时间,那帮下属们搞砸了他的招牌。
这些下属也都是胤祉自己提拔起来的,不因为别的,因为他一开始刚到负责文书工作的礼部时,根本就没人愿意来同他一起负责这娱乐报。
毕竟这报纸能被划分到礼部管理,是因为之前的报纸只有官报。
所以娱乐报其实和礼部不太符合。
胤祉也知道,所以虽然为难,却并没有强求,而是从礼部拨给他的下属里面挑选了几个能用的,一步一步带上来的。
可因为地位相差太多,所以这些人一直都以胤祉马首是瞻,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事情,无论是再小的消息都要拿过来给他过目过目。
这下可好,他一下子就离开了,那些人不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胤禛平时也会看一看娱乐报,这倒不是他对八卦有什么兴趣,而是因为现如今就只有这两份报纸。
娱乐报有时候也能看出来很多消息。
只是旁人不知,所以有时打扫的下人见到四阿哥在一脸严肃的看着娱乐报,脸上完全不带轻松的笑模样,还会吓了一跳,觉得四阿哥是不是面部有些僵硬。
并且还会私下里悄悄推测,是不是娱乐报上写的内容和他有关,或者他其实并不喜欢。
但因为目前没人敢到他面前去嚼舌根,胤禛还不知道有这个误会。
他看报的时间并不是在早上,早上时间紧凑,他一般不做多余的事情是另一回事,另一方面是现在发报的速度慢,他起的也太早,基本上他都开始念了好一会的书下人才拿到报纸。
所以他看报都是在午时吃完饭之后,看完便直接去午睡,这样在午睡之前脑子里还能想一些事情。
“我之后开宫建府的地方已经找好了。”见胤禛不理他,胤祉也习惯了,不觉得无趣,反而自己滔滔不绝的开始讲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一个话多的人,不然也不会选择文学这种需要自己在内心不断和自己对话的偏向。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福晋,按理说和开宫建府早着呢,内务府也不会给他挑选出来那么大一块地。
可大阿哥的地方已经出来了,按照惯例,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离大阿哥的府邸没有多远。
胤祉前几天向康熙申请出来办事的时候,就在街上走了走,逛了逛:“然后我就看见有一条街上虽然不说十分繁华,但那景色实在是不错。”
“流水小桥还有开着花的树。”虽然这些景色他们开宫建府之后,可以在自己的府邸里自己搭建,但胤祉有些矫情,他总觉得人工的没有天然的好。
所以一想到自己之后每次从后门出来,不远处就能见到这样一幅美丽的场景,他的心情就觉得无比美妙,甚至日子都有了奔头——就是,实在是远着呢,连第一个被指婚的大阿哥都还差半年才结婚呢。
胤祉想着胤禔肯定其实也早就想要搬离阿哥所了,毕竟这个地方他们小时候住觉得宽敞,长大了住住好像也还行,但如果连老婆孩子一起也住着,那就感觉挤了。
毕竟现在的老婆孩子可不只是单加两双筷子的事情,她们的奶娘,小厮,下人,宠物——全都是有配置的,少了哪个都不行。
还得加上她们住的房间,下人住的房间,再腾出来库房,书房。
胤祉想想都挤,于是只得又摇着头重复了一遍:“真是想快点搬到哪里去。”
这个胤禛倒是实在没有想到,因为听了阿哥的描述之后,他从自己的记忆中好像也的确扒拉出来了他所说的那副场景。
阿哥上辈子也是选的这块地方。
只是胤禛没有想到他竟然从这么早就看中了。
“有喜欢的事物便好商量一些。”胤禛上辈子也接触过这些事情,所以点头说道,“那些人不怕咱们有要求,就怕咱们没要求。”
没要求才是最难办的,因为你无论办多好,都不一定能得到一句夸奖。
——因为你办得好,只是在你的眼中,说不定压根就不合那人的口味。
辛辛苦苦还没有功劳,谁说能不怕呢。
胤禛上一辈子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在修府的时候,曾经私下里让人送了些银钱,带着张纸条去找了负责建房子的内务府总管。
他们又收了打点,又有了方向,自然就给他把府邸建的大气又精巧。
“胤祚前两天是不是还念着他不想上学了,想要出宫?”胤祉当时没有听清胤祚讲的话,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胤禛沉默的点了点头,接着把另外一个昏昏欲睡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推开。
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知不觉脑袋就一点一点的胤祺猛的抬起头:“我,我醒着呢。”
胤禛很是无奈:“这么困就不如先回去睡觉吧。”
可胤祺死活不肯,好像觉得如果少听了一两句就会有损兄弟感情一样,十分固执的镇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用不用,我一点儿都不困。”
甚至还咳嗽了两声,试图用声音来驱散睡意。
胤祉见两人掰扯完毕之后继续讲着自己刚才的话题:“......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怎么那么野,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可没有想着天天要去宫外玩。”
他小时候可老实了,大哥脾气暴躁,如果和他吵架会挨揍,而太子二哥脾气很好却是太子,和他们天然的有着距离感。
在胤禛没来上书房之前,阿哥真的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孤立无援,也没个能说话的贴心人。
不,四阿哥来了之后也不是他的贴心人,只是胤祉自顾自的认为胤禛和他的处境一样,都是在两方中摇摆不定而已。
“是啊。”胤祺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勉强的用帕子抹了抹脸,“我刚到上书房的时候还是哥带着我玩的。”
他还记得他当时开学后没多久,因为有一次作业没写,所以害怕到逃课,最后被小六带着去皇阿玛面前认错的事情。
明明感觉也没有过去多久,但一看竟然也一年多了,马上就要快两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阿。”
谁又说不是呢。
接下来众人的聊天就断断续续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每个人的手里和口里几乎就没停下来过,喝茶水喝多了就吃点干果,干果甜点吃多了又再来点茶水。
最后每个人都塞满了一肚子零嘴,睡意朦胧的走了。
胤祚也困,但是他还不能睡,他今天的药也没喝,脸上的伤口也没有换敷料。
他静静的坐着床边,等待小泡子把药端来,但实际上眼睛已经闭上了,只是脑袋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很快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孤来吧。”胤礽今天想了很多,也心绪不宁。
索性便又在胤祚这里住下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就觉得自己熟练多了。
胤祚艰难的睁开眼,感觉眼皮子好像有十斤重一样。
就像是高中上课时的感觉,明明耳朵好像还在听着老师讲话,但脑袋却垂了下去,眼睛也合上了,甚至连手里握着的笔都不知道在写什么。
“二哥……还没走啊。”
甚至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都没憋住,打了个哈欠。
胤礽已经喝惯了浓茶,并且他的作息一直都十分良好,以至于他的生物钟也十分稳固,现在还没到他平日睡觉的时间,所以即使白日劳累了一些,他却还能坚持得住。
“先把药喝了。”胤礽走动的时候,腰间的佩玉晃动,撞击到胸前挂着的蒙古饰品,一个长长的玛瑙链条,发出了几声清响。
已经半大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有了些许大人的模样,学识出众,做事稳妥,完完全全的复合大众眼中的太子形象。
胤祚朝他伸出手,又打了个哈欠,小心的用手撑着身体,把自己从榻上挪到塌边:“二哥真辛苦。”
明明也没有比他大几岁,却要照顾,还都身份尊贵,所以各有各的傲气。
他能够让这些人都发自内心的尊重他,实在是不容易。
这些都怪皇阿玛,生了太多孩子了。
如果胤祚现在还有意识,那么他一定会吐槽皇阿玛是因为前面没了太多的孩子,所以心里才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少。
但实际上到现在他们出宫之前一共有十位阿哥了,无论哪一个拎出来当继承人都是勉强足够的。
他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如果突然撒手离开这个世间,剩下孩子要怎么办的事情。
虽然有人会有些动荡,但太子一定能把这个皇位坐得非常稳。
胤祚也不会傻的去和太子打擂台,而大阿哥身后的明相也还没有把大阿哥的势力培养出来。
所以胤禛才说太子之后的两立两废并不只是他自己的原因,太多的原因纠缠在一起,时势造就英雄,时势也会毁掉英雄。
世间万物,皆逃不过天时地利人和个词而已。
太子的手上只有指尖有些练字和习武时留下的薄茧,其余部位日日被精油养护,一看便能得知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而这双手此时捏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碗,它的主人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哄到:“现在总不用孤喂你了吧。”
这说的是胤祚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太子还不熟悉,但因为实在不想喝药了,太子又刚好在他的身边,所以便撒谎到他一定要有人喂才能喝得下药。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太子就会离开,而等一会下人进来之后,他就可以说自己已经喝完药,实际上却悄悄的把药倒到自己的那盆发财树里。
结果没想到太子却一勺一勺的把药吹凉喂给当时才年仅岁的他。
胤祚还记得当时的震惊,并且他还记得另外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感觉。
“那个药。”胤祚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接着诚实的说道,“真的还是咕嘟咕嘟灌下去比较好接受。”
一勺一勺地喂,简直就像是上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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