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黄竹从梦中惊醒,猛地起身,拉扯小腹的伤口,疼的他不由倒吸凉气。
坐立不安的几人,面露喜色,快速聚拢。
“将军快躺下,黎先生特意嘱咐,为了伤口愈合要静养几日。”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安抚着黄竹的情绪,早有人去通知黎先生。
医者仁心黎梦晓,名声比医之鬼手郑定举和医圣炫觉要小一些,对待病患的认真态度却远远超出二人,医术只略逊一筹,江湖中也算声名赫赫。
“将军福大命大,伤口很深,却没有伤及任何内脏,强势愈合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黎梦晓一边讲解,一边细心的消毒伤口重新敷药。
“有劳黎先生。”
黄竹神态中多了一分感激。
黎梦晓又叮嘱几句,忌酒、忌辛辣、忌油腻,才背起药箱向着伤兵营帐走去。
“将军这次能回来多亏了踏风驹!”
花白头发的张将军精气神很足,提起黄竹的坐骑,打心眼里羡慕。
不管什么良驹宝骑到他手里都像蔫了的茄子,只有这踏风驹他有幸骑乘过一次,那种狂烈让他热血澎湃。
“张将军你这话不对,踏风驹固然重要,但也要看在谁的手里。”
旁边胡须花白的公孙将军顶了一句。
他最烦张端栖提到坐骑那种渴望的眼神,因为他的鱼龙驹借出去一次,回来温顺的像只花猫。
要不是张端栖赔了十坛好酒,非要揍他一顿出出气不可。
张端栖嘿嘿一笑,并不与公孙澹理论,剩余三人嘻嘻哈哈,谁有什么毛病,心里都清楚的很。
见黄竹要开口,营帐顿时安静。
“我睡了多久?”黄竹问道。
“一日一夜。”公孙澹答。
“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黄竹扫视众将凝重的神态,明白结果不容乐观,刚毅的脸有几分痛苦与无奈。
“还在统计之中,初步判断琼之国死了三万将士,而我们可能……”
张端栖眼神黯淡,叹了一声,他们嘴里的数字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
“不到两倍,保守估计,牺牲了四万到五万人。”
公孙澹接过张瑞琪栖的话,沉声回答。
黄竹沉默不语,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众将退下,黄竹望着帐顶微微发呆。
出战前他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甚至他的预期还要更残酷。
谁也不想发动战争,但琼之国欲壑难填,不停侵占享之国国土,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被动掀起保卫战争。
黄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脑海中盘旋着深深的困扰。
白峰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这是琼之国最好的机会,只要自己死了,白峰再无敌手。
胜利的天秤会无限倾向琼之国,享之国自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一枪黄竹看得很清楚,明明瞄准的是心脏,最后却成了无关紧要的小腹。
黄竹皱起眉,与白峰多次交手,从来出手不留情面。
为何这次他突然勇猛异常,而偏偏这次他又不杀自己?
白峰到底在想什么呢?
黄竹不明白,完全想不通。
“阿嚏!”
知秋揉了揉鼻子,甩鼻涕时不偏不倚落在面前“迎风摆柳”的乐师的屁股上。
“咦,真恶心。”
白柔的绸缎上黑乎乎的粘稠鼻涕十分抢眼,知秋赶忙拿出手帕,心里说一句得罪了。
反手甩出手帕,“啪”的一声,十分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