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大多擅长藏匿,有漏网之鱼很正常,”陆终道:“那几个去山里做饵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没有,”青藤回答道:“也许是不到时候?这狐狸的作案时间数都隔了个多星期,会不会是他需要消化的时间?”
“提高警惕,一有发现立刻出发。”
“咚咚咚——”
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
“陆队,”进来的是个戴眼镜的兔子精,他应该是一楼大厅负责信息统筹的工作人员。
“太山附近出现流传的疫病,牲畜死伤无数,还有许多人感染,正在医院里救治隔离。”
她把文件放下:“太山旁边的人传过消息来说,在案发地点附近,检测到了强烈的妖力波动,已经超过了阈值,他们那边驻守人员的实力不是很强,希望您带队去看一下。”
陆终接过文件管理:“知道了。”
信息员一走,所有人纷纷围了上来。
“疫病?流感病毒?禽流感?甲流?”丹朱看着拍摄的牲畜死亡的照片和人类生病的图片,看不出来一点。
“不应该啊,”云泽道:“现代人的免疫力已经挺强的了,怎么人和牲口都感染了呢?”
“已经有三例死亡病例了,”陆终看到后面,说:“你们看这三个人。”
把印着照片的三张A4纸单独捡出来放在一起:“红色的斑点、皮肤大面积溃烂和身上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孔洞。”
陆终道:“这是三种不同的死法。”
云泽仔细看了看,确实如他所说:“如果是流行疫病的话,一般来说一次只会来一种,然后就是在这一周的基础上变异。但是看他们这三种死法,应该是三种完全不同的病毒。”
云泽指着最后一张照片:“你们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嗯?
云泽却说:“佘师师在吗,让她过来一趟。”
佘师师带着男朋友过来了:“陆队,有什么任务吗?”
云泽朝他招招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佘师师过去。
云泽把第三张照片推到她的面前:“你觉得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佘师师扫了一眼,立刻就看出来了:“蛊虫,这是最近的案子吗?国内还有蛊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我们村支书都不让随便下蛊了。”
“你确定?”
佘师师点头:“我就是吃这碗饭的,他这种伤口一看就是比较古早的那种蛊虫的杀人方法,简单粗暴,还很血腥恶心,我们现在的蛊师都追求文明与和谐,早就不用这么明显的方法了。”
佘师师:……
佘师师:“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都不用了。”
建国之后,不准随便下蛊。
佘师师又看了几眼:“会不会是从南边来的那群乡巴佬?我记得那边的蛊师就爱搞这种恶心的虫子。”
“南边?南方?”云泽对蛊虫了解的也不多。
主要是,他,很讨厌!虫子!!
佘师师摇头:“国外,就是南边儿那一群很干净的和很爱变性的,要不要去查查最近有没有偷渡记录?”
陆终点头:“先查一下。”
如果这件事是人为的那还好说,最怕的就是不是人为。
“我们去看一下,”云泽道:“顺便把这块地方先封了吧。”
陆终:“我跟老陶说一声,让他去办。”
“对了,有一段时间混沌没有露头了,”佘师师说:“是不是他搞的鬼?”
啧,还真有可能。
他龟缩了起来,放出手底下的人搞事。
“还记得傲因吗?”云泽突然说。
“作为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凶兽之一,他被抓是因为有人怂恿他出来找人类报仇。”
“而其后出现的各类违法犯罪的妖族,很多都是被撺掇的,甚至还有控制,就比如当初他们想控制女妭想使天下大旱。”
“难道混沌的意图就是要把这个世界弄得一团糟?”常印有些不理解。
混沌一方面打着复兴妖族,重振妖族的旗号招揽人手。现在又在到处搞破坏,感觉像是要把人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环境变差了,人族生活不下去,那他们妖族就能适应的了吗?
云泽皱着眉头思索。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从上一次在海里遇到鲛人的时候,云泽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割裂感。
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可是他却理不清这团毛线之间的关系,甚至连个线头都找不到。
明明当初,他找到混沌的时候,以为一切都要尽在掌控之中了。
突然,我的脑海中又想起来那天见到的那个道士。
他与他的师傅几乎是耗尽了生命,在寻求那个大劫难的破局之法。
日暮途穷……
云泽望向窗外,此时天已经黑透了。但是管理局的大楼上上下下亮着明亮的灯光。
大家都在加班,为着不知道何时会降临的灾难。
而他们,真的已经走到了这件事黄昏时刻了吗?真的已经窥见了这件事的所有真相与预谋吗?
云泽觉得自己肩膀一沉,抬头看去,是陆终。他的眼睛里含着一丝的担忧,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沉着与冷静。
永远不要自乱阵脚,就算毫无准备地面对强敌。
云泽的心随着这一拍,静了下来。
陆终身上好像又有一种魔力,就像他这个人,哦不,他这棵树一样。
他的根系遍布于万米深的大地之下,它的枝杆上可以天齐。
他是建木,传说中能够连接人神两界的通道。
任何的风吹雨打雨动荡,不能撼动这棵神木分毫。
云泽又从他身上闻到了那股浅浅的木质香味,现在想来,那应该是神木本身的味道。
陆终握着他的肩膀:“先做起来吧。”
如果不知道,就先做起来吧。
云泽和陆终订了第二天的机票,飞往太山,然后开车前往那座被疫病感染的城镇。
疫病的扩散程度非常迅速,因为现在人们的出行速度大大提高,所以传播速度也很快。
即使记得有关部门提前做好了准备,病毒还是不可避免的扩散了出去。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云泽带上了那个据说可以检测妖力波动的仪器,站在一个小山坡上。
仪器的指针微微晃动着,在一个中间浓度上。
不高也不低。
但是,他带着这东西走了大概有十几个村子,一切的指针一直在动。
说明这个妖兽来过这一片地方。
他根据检测仪的波动幅度绘制了一个图表,和陆终找到了当地的防疫部门。
出示了管理局出差专用的证件之后,防疫部门给了他们一组数据。
云泽点开查看,是当地的有关部门检测到疫病的扩散范围,速度和地点。
他照着几个村庄的名字对了一下,发现基本上能与自己绘制的妖力波动图表对上。
越先发现疫病的地方,妖力波动就越小。
这也说明,这个有能传播疫病能力的妖,在有自主意识的移动。
他的所经之地,都发生了疫病。甚至,是毒虫。
而他最近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跟临市的交界处。
必须尽快找到他,不然这事将会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云泽和陆终立刻动身,大连市的交界处附近的村庄城镇里寻找。
他叫山城省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现在雪化了一些,云泽就能通过一些水的共鸣,读取水的记忆信息。
陆终则是读取草木的记忆信息。
他们这两天一路追踪,到了个比较发达的镇上。
追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因为,当地大旱,土地几乎要干裂成块。
道路两边草木几乎要干死了。
云泽蹲在路边,他俯身看着种在田地里的小麦。
前两天下的大雪,给麦子好好补充了一波水分。
它们现在长得大概有脚踝高了,看面片儿挺肥厚的。
云泽伸手拨弄了一下,明明还翠绿的叶子,只被他轻轻一碰,竟然发出了清脆的断裂之声。
云泽心中生起来一股怒意,他起身看着不知道多少亩的良田,这里面种的全是麦子。
是这附近农民养家糊口的来源。
而现在,全部都干死了。
只是一夜之间。
麦子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变黄枯萎,就这么在本应该最顽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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